《一嘴鴨毛》作者:黑留袖【完結 番外】
一嘴鴨毛
作者:黑留袖
一嘴鴨毛1
白安逸數了數兜裏的錢,僅餘二十七塊八人民幣,正尋思著買啥來填飽他空蕩蕩的肚皮,不遠處一群麻雀起起落落,惹得他心煩意亂。
嘖,那點東西,還不夠塞牙縫!
於是一躍而起,大搖大擺走進鹵味店,挑了一隻最肥碩的烤鴨。
這鴨烤的通紅,肥的流油,看起來煞是誘人,他阿嗚咬了一口,卻驀地皺起眉頭,這鴨滋味雖香辣,卻肉粗油多,味同嚼蠟。
正納悶,卻聽頭上麻雀說話,品頭論足,嘰嘰喳喳,白安逸怎說大學也修過麻雀語,立時聽得一隻老麻雀幸災樂禍:瞧這SB,這不是鳳陽山上一隻5塊收購來的死鴨子麽?嘰嘰喳喳飼料嘰嘰喳喳成分超標嘰嘰喳喳有毒哎喲~
白安逸一聽,這還了得!趕緊把口裏鴨肉呸地一吐,將那咬了一口的烤鴨身後一丟,渾身炸毛。
大爺好歹花了錢的,不料不是吃那病死的就是那毒死的,叫小輩們聽了去,豈不笑掉大牙?
於是袖子一撩想去找鹵味店算賬,轉念一想,說不定那店主買來也是轉了幾手的,不如去那源頭探探,養鴨場一日遊。
腦海中浮現出姿態各異的肥鴨戲水圖,咧了嘴角。
白安逸素來是個行動派,搭上便車,不出半個時辰便到了鳳陽山上,久違的清新空氣混雜著田壟和牛糞的腥鮮,頓時滋潤了被都市汙濁的肺,鬥轉星移,物是人非,昔日占地為王的山賊不見了,水月洞府每年拜月都分發柿子餅的那一家子也搬走了,高樓拔地起,茅屋變洋房,想到這裏,白安逸不禁感慨萬千。
走了一段,口也渴了,突見渠水清清,心中一動,便要下地俯身伸手捧水,正到唇邊,卻被背後一聲大喝驚得一哆嗦,打濕了衣襟。
“哎喂──!那水可不能喝喲!”
他一回頭,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不溜秋的壯小夥,手執鴨竿,直勾勾盯住他。
“那,那水不幹淨地,要喝喝這個吧!”說著,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白安逸楞了楞,還是接過來一飲而盡,一抹嘴巴微笑道謝,迎著初夏的風,嗅到小夥身上稻田的芬芳與汗液的苦鹹,殘荷的幹枯與鴨糞的臊味,忽然覺得麵熟的很。
小夥子看了看他一路塵土卻詭異的幹淨的皮鞋,又盯住他的臉:“兄弟,我看你麵熟呀!是不是,是不是那演電視劇的嘿嘿?”
白安逸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將空瓶子還給他,小夥走了,邊走還邊小聲嘀咕:“一個男的咋能長那麽白呢?都趕上咱家鴨子哩!”
爺生的白,又咋的了?
白安逸眼珠子一轉: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倒看看這人究竟養了多少鴨子?便移了形,悄悄尾隨其後。
不想峰回路轉,小夥卻是找算命仙問卦去呢。
白安逸窩在樹上,豎著耳朵聽屋裏那小夥訴苦:“BLABLABLA你說咱爹咋就沒好報呢?攤上這麽個病,那些個醫院都是騙錢的,一個說癌症,一個說發炎,一個說要動手術把那啥啥切了,一個說得去上海看專家,唬得人一驚一乍,娘都操碎了心,奶奶都跟著熬出了病,眼看春播好轉些了,棚裏又淨出瞎瞎事,鴨子一死一批,這叫我咋辦呢,這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熬出個頭哇!BLABLABLA”
白安逸心想,與其讓那鴨子病死,不如早些進他的肚皮,一批又一批。
二人又說了一陣,就見算命師裝模作樣掐掐手指,求了個簽,念念有詞:“春光無限好,雨後又逢生,貴人登門拜,不請客自來。哎呀黑娃,你家很快就可以否極泰來了!還不回家等貴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