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暑假的麵館,擠滿了學生,人聲沸騰。
一個老式的吊扇在頭頂好死不活的轉著,對悶熱的環境一點用處也沒有。
麵館的錄音機裏,傳出女歌手甜膩的聲音:“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
牆上貼著的幾個明星大頭照,笑的燦爛飛揚。
寧奕姝鼻尖不停的往外滲汗,的確良的短袖一點也不透氣,濕噠噠的黏在皮膚上,讓人難受。
她扭著僵硬的脖子,看向窗戶裏倒映的人影。
蒼白的臉,淡淡的柳葉眉,杏眼裏全是迷茫和不解。
美,卻不張揚。
熟悉,卻又陌生。
“奕姝、奕姝,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對麵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奕姝,江媽媽就是去你家說說嫁妝和彩禮的事情,你至於嗎?
你家裏有錢,江源家沒錢,你家將來的東西不都是你的。
現在江媽媽就是要你提前過戶一套房子給他,至於生那麼大氣?”
寧奕姝抬起眼睛,看向對麵一直喋喋不休,皮膚黝黑卻燙著一頭波浪大卷的女人,瞳孔猛的一縮。
羅小花!
怎麼會在這裏見到她?
自己不是正在國外某個髒亂的後廚,拚死拚活洗著山高的盤子?
怎麼還會看到,這張讓她恨不得撕爛、揉碎、踩進爛泥坑,讓人作嘔的臉!
對麵的羅小花皺眉:“奕姝,你是不是沒聽見我再說什麼?”
寧奕殊深吸一口氣,答非所問:“今天幾號?”
“……”羅小花愣了愣,才回答:“7月4號。”
“幾幾年?”
“……1993年。”
果然,自己重生了!
寧奕姝隻恍惚了下,立刻勾唇一笑,這個時候重生?
非常好!
羅小花眉頭皺的更緊:“奕姝,你今天有點反常,是不是你被家裏人影響,對江源和他媽媽有了成見?”
“沒有,你接著說!”
上輩子活了四五十年,流過血、殺過人、人前聽過山呼海嘯、人後嚐過苦酒滿杯。
對自己的重生,在最初的不可置信之後,寧奕殊很快變的平靜。
她抬頭匆匆一笑,露出了兩個梨旋小酒窩,然後重新開始審視對麵的羅小花。
對方嘴裏的江源,是寧奕殊大學裏談了三年的男朋友,一切罪惡的根源。
就是今天,再過一會兒,在羅小花的勸和以及江源的巧舌如蓮下,她昏了頭,接受對方的求婚。
然後等拿到畢業證,就不顧父親反對嫁給對方,做了一個全職太太。
她識人不清,錯認中山狼,哪裏看的清江源的真麵目。
上輩子,江源說動自己父親和母親去山區旅遊,偽造車禍將他們害死在外麵。
自己一時之間沒了主張,是江源和二叔幫忙父親和母親後事。
寧奕殊沒插手過父親的生意,也不知道家裏有多少財產,可也知道寧父在s市算數得著的富商。
然而江源交到自己手上的,隻有不到一萬的存款。
她多嘴問了一句,卻惹來江母的痛罵。
說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兒子好心好意幫她家料理破事,反而還受懷疑,真是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
然而更大的驚喜,是麵前這位所謂好閨蜜,羅小花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