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算!
所以,我才隻有出此下策,利用商別離、借助葛情生之力對付他們二人!無論如何,能除得了一個便是一個,哪怕隻能傷他們一臂也好!火鳳宮真正的主人是你,而不是謝仇心,我定要助你奪回大權,才不愧對老鳳帝對我的養育和栽培之恩!」
銀羽在慷慨激昂之下,不止是臉,連一雙眼都變得煞紅如血!
「所以,你不惜隨他來到中原,濫殺無辜?」葉雲樓叱問,「我爹為君宅心仁厚,事事皆以北蠻諸部百姓為重,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如今你自己卻忘了自己所說的話了嗎?為了一己之私,肆意殺戮,弄得生靈塗炭,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便能瞑目了嗎?」
一連串的質問,咄咄逼人,問得銀羽當場一愣,再說不出半句話來;就隻這一愣神的工夫,葉雲樓已經欺身而上,一掌將他震開,直朝商別離的方向衝去。
隻可惜,未到近前,已經又有一人殺出,攔住了他的去路,而且,比上一個對手更加難纏。
謝仇心!
「醉劍……這是把好劍,劍好,名字也好。」謝仇心微微一笑,將手中那把綻放著熠熠冷芒的長劍拋還給葉雲樓。
「月寒,你的劍術是我自小手把手教的。這許多年過去,你在江湖上也有了些名氣,今日便讓叔父看看你的長進如何吧!」
一席話,不溫不火,卻如一支溫柔的箭,輕輕射入對手的心房,在你可以反抗之前,他已經用最溫婉的方式訴說出一句最淩厲的話語。
你毫無勝算!
葉雲樓聞言,心下又是一沉。
的確,誠如謝仇心所說,自己的武功是他手把手一點點教出來的,優勢在何方,劣勢在何處,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盡管七年已過,他一人漂泊江湖之時也曾與無數高手交鋒,吸取各家所長,獨創出一套醉劍劍法,可終究脫不開最初的基礎;何況,此時的他,適才對抗銀羽已覺力不從心,就像一隻戴了枷的老鷹,想要逃出獵人的掌心,可謂有翅亦難飛!
而這時,謝仇心又開口說了幾句話,想不到這幾句話反而激起了葉雲樓的鬥誌!他說……
「你知道嗎?商別離適才穿的那件白衣我認得,他當年就是那般出現在我麵前的。看到他再次以同樣的麵貌出現在我麵前,我才發現,自己對他仍然沒有忘情。所以,我決定殺了他,用他的血和人皮製成天羽,當作我的鳳袍。」
「你休想!」葉雲樓低低咆哮一聲,翻腕間寒光爆閃,手中醉劍恍如天龍出世,直取謝仇心!
謝仇心冷笑一聲,挺劍相迎,二人就此戰在一處,難解難分!
這樣一來,形勢立即逆轉!
此刻,心急如焚之人倒變成了商別離。
商別離本來已經接近了穆荊天,以左肩骨作為代價。
在算準了距離及力道之後,他故意賣了一個破綻,讓那雙頭蛇與自己擦肩而過。因為相距過遠,他雖被擊中,以雙頭蛇的殺傷力來說卻算不上遭到重創,隻是左肩骨被震裂而已。
原本,至此他已可以順勢製住穆荊天,使他既無法再使用這件奇兵,也無暇彈奏琵琶使用邪術。可是就在他俯衝而下的那一刻,謝仇心翩然飛上天際,直取葉雲樓;同時,也撥亂了他的心弦,使他一顆心當即一緊,砰砰急跳數下,腦中出現了一瞬閃神……
就在這一瞬,穆荊天疾退數步,收了那雙頭蛇,自身旁侍從手中取回那琵琶,五指齊動,輕輕一撥,立時魔音滾滾,如浪濤一般湧出。
「不好!」
商別離忍住腦中劇痛,勉強站穩腳跟。若是不能立刻阻止穆荊天,這一戰必敗無疑!不僅會敗,還會敗得淒慘無比、全軍覆沒!如同那日的偏鋒客棧!
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發生了!
這個意外來得極快,別說是商別離,連突然遭到暗箭襲擊的穆荊天都毫無察覺!待他感到右手食指一痛,驚愕之下,力道失控,琴弦立刻『啪啪』連斷兩根,魔音戛然而止!
而等再仔細看去時,發現剛剛擊中自己的不過是一粒指甲蓋大小的石子!再想尋找出手之人時,已經不再可能。那人擲出石子後,早已立刻在一片混亂中隱去身形,而他,必須對敵應戰。
意外之後,穆荊天的對手已不再是商別離,而是終於殺出包圍,衝至近前的葛情生。
「此處有我,你快去吧!」
葛情生喊了一聲,舉刀劈向穆荊天;商別離無暇猶豫,立時一個錯身,重又衝天而去,但是,仍然晚了一步。
穆荊天所放出的魔音不過一時,可就那一時,已足夠本就微占上風的謝仇心抓住機會,一劍刺穿葉雲樓的左肋!
「你來晚了。」謝仇心微笑,對著商別離,「我在這劍身上蓄滿了力,隻要我想,他的身體馬上就會立時四分五裂,這一定是你最不願見到的。」
「你想怎樣?」商別離問。
「我要你死!」謝仇心答道。那一刻,他不再像神人,而像一個猙獰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