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遠遠地看著方輕寒的身影,不由一通冷笑,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名三年未能突破真氣境第五層氣衝之境的廢物罷了,聽說你還修行不綴,將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了無盡的修行當中。可是……廢物就是廢物,就算再努力修行也無法改變這個本質。以你那拙劣不堪的資質,想要找柳公子報仇,那比蚍蜉撼樹還要來得可笑。”
方輕寒目光森森,他的資質確實是他心中的一個疙瘩,就算霍冬不說,他也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可是……就算修為低微又如何,心中的那些仇恨是無法驅散也無法改變的。況且,對於柳家父子,和他心中的目標相比,那真是微不足道。
方輕寒冷聲道:“我是否是蚍蜉撼樹,由不得你來操心,倒是你……還是想想如何度過眼前的難關吧!”
說到這裏,方輕寒輕輕轉身,留給霍冬的隻是一個遠去的背影。
此地絕非久留之地,就算剛才方輕寒救了那雪白大虎一命,可是那畢竟是一個畜生,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難保它在霍冬身死之後,對自己悍然出手。對於那雪白大虎來說,恐怕自己與霍冬郭休二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差別。
方輕寒順著密林悄悄地繞過了戰場,往郭休逃離的方向跟了過去,既然郭休和霍冬選擇來追殺他,就自然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方輕寒感覺心中那股沉積已久的暮氣漸漸消散,原本的少年性情似乎回歸了他的身上。在雜役院的整整五年的歲月裏,方輕寒雖然修煉不綴,可是隨著自身修為的止步不前,離心中的那個目標越來越遠。不知道從何時起,他的身上就有了一種暮氣,就如同七老八十的老者,原本的雄心壯誌在這五年的歲月消磨之中漸漸殆盡,最終成為了那名在眾人眼中性格寡淡,綿裏藏針的方輕寒。
可是如今,方輕寒卻感覺到自己回來了,回到了五年之前進入湖陽劍宮之時,那時曾有的萬千想法在腦中不斷閃過,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方輕寒順著郭休前行的足跡不斷追蹤而去,也許是因為郭休的心中太過慌亂,所以他竟然未曾掩飾行蹤一路橫衝直撞,地麵上到處都是他深深淺淺的腳印和殘碎的枝椏。
方輕寒沒有走多久,就發現了郭休的行蹤,此刻郭休站在一塊青石之上,麵前是一潭清涼幽黑的大湖。
湖水在黑夜之中看起來漫無邊際,一眼望不到盡頭,在這寒風凜冽的黑夜之中,就如同一道深不見底能夠吞噬一切的深淵,能夠輕易的吞噬人的情緒。
郭休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頹然,也許是經過了剛才那痛苦的抉擇,此刻正在遭受內心的拷問吧!
方輕寒從密林之中一步步地走了出來,細微的腳步聲並沒有瞞過郭休的耳朵。
郭休迅速轉過身來,直到看見了方輕寒之後,原本臉上的頹然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漠如冰。
郭休恨聲道:“方輕寒,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我和霍冬怎麼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方輕寒在郭休身前五丈之外挺了一下來,不由一聲冷笑,道:“你們落到了何種地步,還不是自己選擇的,咎由自取,莫過如此。想要賴到我的身上,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難道你們想要殺人,我還要坐以待斃不成?”
郭休怒不可遏,怒吼道:“信口雌黃!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郭休從袖中取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在這一片黑夜之中極為刺眼,方才他之所以沒有取出這柄劍,是因為那雪白大虎的修為足以無視這柄寶劍,甚至還會對這寶劍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傷。況且這柄寶劍根本就不足以斬破氣甲,他從始至終的任務不過是替霍冬吸引雪白大虎的注意力罷了。
可是此時麵對方輕寒他卻取出來了,一是因為方輕寒和他同處真氣境第四層氣動之境,二是因為他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極致。
湖陽劍宮,自然以劍聞名,就算隻是雜役弟子,那也是使劍的,否則如何當得起湖陽劍宮的名號。
湖陽劍宮為雜役院弟子隻準備了一套劍法,那就是觀湖養氣劍,這毫無疑問是一套鍛養氣血的劍法,殺伐並不是主要目的。為了彌補雜役院弟子的氣血不夠旺盛的問題,湖陽劍宮可謂是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