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路(2 / 2)

也是正因如此,他的父親才鋌而走險悄悄的盜竊了那五百顆玄靈石,同時用掉了這十年來積攢下來的幾名內門弟子的人情,最終才將局麵控製到目前的程度。

無論如何,此事不容有失,機會也不會有第二次,所以必須做得盡善盡美。原本方輕寒對那位吐露些內情的可能性並不高,可是方輕寒這個人總是給柳七秀一種不好的感覺,作為庫房的賬房,自然對庫房的一切情況了然於胸,若是方輕寒真的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或者不經意間吐露了一些什麼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情況……讓此事出現了紕漏。對於自己來說,那絕對是不能容許的。

盡管明白自己很有可能是想的太多,但出於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考慮。柳川也認為方輕寒必須死!而且死得和自己毫無關聯,死得理所應當,若是一名犯人畏罪潛逃,最終在眾目睽睽被人擊斃,就算是那位外門弟子明白其中有不少貓膩,可若是沒有拿得出手的真憑實據,恐怕也不能多說些什麼吧!

柳七秀的笑容越來越陰沉,今日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無論方輕寒怎麼選擇怎樣掙紮,最終都是難逃一死!

方輕寒也似乎感受到了柳七秀的銳利目光和他的不懷好意,忽然抬頭往著柳七秀一字一句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決不會死的,當初陷害我的人,以及想要我性命的人,終有一日,我會向他們一個個討回這筆公道!”

這一番話象是一段誓言,也象是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呐喊。

這番話讓柳七秀從沉思之中轉醒了過來,可他卻並未在意,隻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鑰匙隨意拋給了方輕寒,隨後徑直轉身往地牢的大門處走去,同時口中輕蔑地說道。

“那麼……就讓我拭目以待吧!你所謂的公道,是不是真的存在!”

這句話語氣說是回應,更象是敷衍,字裏行間充滿了對方輕寒的極端不屑。

柳七秀的身影在方輕寒的注視下越走越遠,他就仿佛對方輕寒失去了一切的興趣一般,再也沒有回頭。

……

柳七秀從地牢之中走出來之後,早已等候許久的霍冬在地牢門口迅速地將一件雪白的狐裘搭在了他的白衣之上,然後恭敬地站在一旁。

此刻寒風陣陣,柳七秀回往這一座幽幽地牢,又看向這四處幽黑的天地,忽然間歎道:“凜冬將過,轉眼就是初春,今年的冬日竟然未曾下雪,真是一個好兆頭。”

霍冬在一旁賠笑道:“雲淵城冬季嚴寒,年年有雪,這確實是百年難遇!不過……公子以後若是有什麼吩咐,隻需派人知會我一聲即可,不必親自屈尊來此。”

柳七秀目光冷冷地看了霍冬一眼,心中頓時一陣惱怒,莫非自己做事,還要向你解釋不成?

他麵露不耐,也不再理會霍冬,徑直往前走了幾步,一下子就跳上了來時的馬車,兩名雜役弟子早已恭候多時,然後隨著一聲烈馬的嘶嚎,一輛馬車在黑夜之中揚長而去。

霍冬也不知道自己得罪而來柳七秀,隻是在馬車之後低首道:“恭送公子!”

馬車一往無前,卻久久沒有傳來柳七秀的聲音。而在柳七秀的馬車消失在茫茫黑夜之後,霍冬的臉上出現了道道陰狠。

隨著他伸手一揮,立即有兩名雜役弟子會意,向著燈火通明的東林別院的四方跑去,僅僅隻是一盞茶的功夫,熱鬧非凡的東林別院就徹底地安靜了下來,整院兩百三十二名雜役弟子的身影似乎都在一瞬間即刻消失,隻在那些黑暗幽靜的角落,偶爾能看到幾道身影在微微顫動。

霍冬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時扭頭向著地牢之中看了一眼,發出了一聲清淡的冷笑。對於方輕寒他沒有絲毫的同情。

不僅僅隻是在柳七秀眼裏,在他的眼裏同樣一直覺得方輕寒有些礙眼。特別是看到方輕寒對柳七秀的那份淡然和無視,這讓一直對柳七秀奉承有加的他感覺象是憑空受到了侮辱。他方輕寒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竟然能夠對柳公子無禮,更對自己不屑有加?

這也是霍冬在這一個月之中對方輕寒拷問得極為賣力的原因之一,不僅僅隻是為了向柳七秀獻媚,更是為了傾瀉心中的一腔鬱結。

對於方輕寒的最終的下場,霍冬心裏也感到極為興奮,這樣自命清高的人物,就應該有如此悲慘的下場。

忽然,一股冷風從遠方不斷吹來,仿佛霜降一般。

霍冬忽然轉頭看向了冷風吹來的方向,那裏正屬於東林山的範疇之內的一片密林,他的眼底深處不由露出了一份驚懼的神情。

但不過瞬息之後,他就恢複了常態。

同時,他整個人的身影也在隨後消失在了東林別院之中。

原本熱鬧非凡的東林別院在今日,就這樣空無一人,在這一片離雲淵城百裏的山穀之中,顯得無比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