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家,父母在不遠遊,成家立業,是為孝道!天家,是兒子被逐,妻有“托”,綠手印;子有靠,皇太孫!
君父焉可托妻子?天理不容啊!
怒吼,被武丹以破布終結,堂堂太子除了兩眼貌似噴火再也無可奈何!人不如狗,苦卻無奈,就成了苦逼!
闊曠的行宮,緊閉的宮門,不是圈禁勝似圈禁!略有閑暇看看邸報,最上麵一篇竟然是冊封皇太孫的!老爹神武天佑我兒,自己還有啥用?心火變成縱火,接連兩回之後,形影不離的除了何柱兒又加上了武丹。
傳旨太監找到太子的時候,胤礽正在遊獵。八月流火,即便是這避暑佳境,正午也能把人熱個半死,兔子都躲在洞裏不出來何談遊獵?而之所以這麼做,就像他見到傳旨太監的第一句話,“是賜死的詔書麼?皇阿瑪會給我什麼諡號,孤來猜猜,理密太子?恪守本分為理,止旅乃密麼……”
把子弟當做多餘的人來看,所有人都不順眼,苦逼到活膩,見不得別人一絲一毫的好!
聽聞弘皙重傷昏迷,胤礽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神經錯亂一樣笑,笑出眼淚,淚流滿麵,嘴裏喃喃隻剩一句,“皇阿瑪,我就知道!”
一腳踹翻了傳旨太監,太子縱馬而行。兩個晝夜,換馬不換人,便是如武丹這樣的侍衛們都是苦不堪言!太子,水米未進的他第二天換馬的時候兩條腿已經和馬鞍粘在了一起,撕開了,鮮血淋漓,可他硬是讓人把他托上馬背!
支撐胤礽的是胸中一口不平氣,他要問一問皇阿瑪,奪了太子妃,又要害死我的兒子,難不成你的不倫之情下還要產下孽種傳承江山不成?
“奴才張宗仁叩見太子千歲!”張宗仁扔掉長槍,一個翻滾從馬背上下來。
“孤認得你,張靖逆家的小子,你,很好!”胤礽的聲音嘶啞,馬鞭一指,“給孤帶路!”
太孫府的中門洞開,胤礽趨馬直入後宅,鐵蹄在青石板上踏出一溜火花。
弘皙就在書房的大床上,灰白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嫣紅,若非胸膛微微起伏,與他當日溺水而亡沒有太大的差別。
守在床邊的李佳氏早就哭到沒了眼淚,時而木然的看看弘皙,時而便會攥緊粉拳,她已經想的很清楚,若是弘皙一睡不醒,她第一個要殺的就是那個綠珠!接下來就是那兩輩兒的長公主,子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即便沒有證據,也要她們死的比綠珠殘忍一千倍,什麼國法家規,丈夫超過丈還能算夫?兒子若再沒了,活或死,還有什麼區別?
“妹妹,不要太過傷心,天乾公公不是說弘皙這是在自我療傷麼,”幾天來,石氏這話不知說了多少遍,說到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天乾這話裏究竟有多少誠意,淚珠如走,臉上卻是強作笑顏,“古語都說破繭成蝶,說不定等弘皙醒來就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姐姐說得妹妹還真沒有奢望,”李佳氏的嗓子幹癟,七天七夜她也幾乎沒吃東西,“姐姐,今日沒有外人,有些話妹妹幹脆就說開了,妹妹希望弘皙盡快醒不假,卻又不希望他好起來——”
“妹妹你——”石氏一驚,頭上的步搖跟著亂顫!
“如此去想親生骨肉,姐姐一定覺得妹妹心很毒是吧?”李佳氏淒然一笑,“若非弘皙受傷昏迷,咱們的太子還有機會回京麼?”
“若弘皙再頂天立地,咱們的太子回來或不回來還有區別嗎?”
“皇阿瑪龍馬精神,太子在位已經三十年,不是相疑也是相疑,弘皙再長成——”李佳氏幽幽一歎,“姐姐,咱們的太子心眼不大,若將來有所不忍,咱們姐妹如何做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