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後來鄔鈴想,不知道當時自己心中要是有三千梵絲,那一巴掌下去,會不會連於念璞的脖子都能給打折了,直接讓後腦勺上的頭發變成留海~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鄔鈴在給了於念璞一巴掌之後,穩穩坐了下來,其實她完全沒有看起來這麼氣定神閑,現在藏在袖子裏的手都有些抖,因為她發現自己使盡全力的一巴掌並沒有把於念璞打得怎樣,即使自己是有些功夫的,所以看來這位於家少爺的功夫是比自己強。
於念璞被打了一巴掌,站在原地沒有動,,被鄔鈴一巴掌打開了嘴角,血鹹澀而鮮紅,他用手摸了摸。
鄔鈴沒有直視於念璞。還是李澄的時候她輔修過犯罪心理學,在麵對罪犯尤其是你判斷他行為失常或者受到藥物控製的時候,不要去直視他的眼睛,這樣很容易激發罪犯的犯罪舉動,就像你麵對野獸的時候,這樣的直視無異挑釁。
“不知道,我就是知道又來了兩個漂亮丫頭。”於念璞看著鄔鈴,把沾了自己血的手指塞進嘴裏,一品之下,仿佛很是鮮美,不住咋了咋滋味:“真好吃,你要不要嚐嚐?這是娘特別讓二舅從北地運來的雪花酪,特別好吃,我喂你……”
於念璞湊過來時,鄔鈴起身退了兩步;“想來你房裏還有很多,回去吃吧。”鄔鈴剛發火打了於念璞,現在發現,這個著三不著兩的孩子其實有些異樣。
從事法醫年頭長了,鄔鈴能從他的行為眼神裏覺得他不太正常,而這不太正常就和他身上不尋常的味道有關……
“嗯,那我走了,姐姐扶我一下吧,腿好酸,剛才和姐姐鬧著玩兒,一撲之下閃著了。”於念璞道,眼裏竟是有些淚光閃爍。
鄔鈴搖頭:“自己走吧,腿酸不是沒長腿。”
於念璞吃了閉門羹,自己艱難地舉步向外走。經過鄔鈴的身邊,於念璞看了看鄔鈴,嘻嘻一笑,再一邁步,便跌了出去。
鄔鈴沒什麼反應。
跌倒的於念璞躺在地上不動了。
鄔鈴一直在觀察他,他知道這個家夥身上的味道來自一種藥,這種藥的粉末大概現在在眼前這張鬆木桌子裏還有殘留。
是的,洛河粉!
在這個遙遠的南宋,竟有著這麼不可捉摸的提純技術,其結晶形態已經非常接近李澄時代的海,洛因。這個發現一直以來讓鄔鈴吃驚不已。
蹲下來檢查他的呼吸和心跳,鄔鈴擰著眉:他是怎麼接觸到這個東西的?脈象很快,而且虛浮洶湧,這個跡象應該是剛剛吸食過毒,品的狀態,昏過去會不會是因為過量。伸手想要翻開他的眼瞼。
鄔鈴纖細的手腕被抓住了,來不及多想另一隻就去切剁死死抓著她的這隻手。而鄔鈴的另一隻手又很快被抓住了。
於念璞雖然年少但是天生神力,如此瘦削的身材竟然有著驚人的力道,鄔鈴完全掙脫不得地被控製住了。
“說了不要掙紮,你聽不見嗎?”於念璞現在壓在鄔鈴身上,臉幾乎是挨著鄔鈴的睫毛。
鄔鈴憤怒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於念璞笑了,狂妄得不像個人類,他真的不是人類:“姐姐!九娘!我正經八百的姐姐,親姐姐,於家嫡親的女孩兒,我娘的眼中釘肉中刺!於家諱莫如深,沒人敢提起的於念玲!我說得對嗎?對不對……有什麼用?有什麼關係?我娘早晚會把你殺了的,你死了,誰知道你跟過哪個男人,誰會知道呢?!!”話剛說完,帶著滿滿洛河粉奇特味道的呼吸已經衝到了鄔鈴的臉頰頸間。
鄔鈴用力去掙紮,隻覺得手腕被攥得鑽心的疼!而自己的力氣完全阻止不了眼前這個讓人厭惡到極點的人,一個不過剛剛十五六的於家少爺,竟是已經無恥到了這個地步,這不是無恥,這簡直就是……鄔鈴在掙紮之間覺得腦子裏迸出的畜生,禽獸,豬狗不如之類的詞彙最好還是別說了,沒得侮辱了畜生和禽獸……
人世之間有太多無恥,貪欲來去,□□橫流……李澄見了太多的生死,鄔鈴見過太多的靈魂……然而哪裏去見這樣的事,讓人無所適從的不可置信。
現在的鄔鈴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厭惡!鄔鈴覺得有那麼一刻自己就要吐出來了。
吐了!真吐了!
真吐的是於念璞,一口鮮血直直噴了出去,於念璞已經跌在院子當中,背上是深入皮肉的抓痕,血迅速從傷口滲了出來,和著零零落落的昂貴衣料,不堪入目。
“滾!”
黑暗中於念璞抬起頭,看不清站在他麵前的是人是鬼,不過暗夜之中一個輪廓,他依稀覺得,這個人如此熟悉?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