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輝煌,人影無數,瞬間全部淪為背景。
於人世中,不曾多一步,不曾少一步,於時間裏,不曾早一刻,不曾晚一刻。
梁界走過來的時候,宋梟也向梁界走了過去。
宋梟的左手,梁界的右手,拉在一起,十指相扣。男人的手掌,有力而堅定,傳達著彼此之間那些不必說出口的情愫。
宋梟的右手,打開了別在領口上的麥克。頓時,一切背影音樂暫停,數秒之後,大廳一片寂靜,都看向追光燈照射的位置。
“各位!我是宋梟。在此感謝大家前來參加宴會。”眾人看到那一雙十指相扣的手之後,詫異聲四起,但也不敢議論什麼,隻是麵上的表情,無法平靜罷了。因為,前段日子關於宋家家主玩起了男人的流言,早已在眾人中傳開了,現在是怎樣的狀況?宋梟該不會瘋了吧!玩玩男人就算了,還要公開嗎?
不待安管家急切的想要撥開人群衝過來,宋梟直接道:“今日除了是宋某的生辰,也是我與梁先生的訂婚宴。有勞眾位嘉賓,共同見證我與梁先生的幸福。”
寂靜。大家茫然不知所措,此時是祝賀還是和宋家翻臉直接走人的好,搞男人到這個地步,丟的可是整個上流社會的臉麵。
宋梟也沒有給大家選擇的機會,直接拿出金色的邀請卡,撕開了附在上麵的一層金箔,隻見“宋梟&梁界 訂婚典禮盛邀......”大屏幕將邀請卡上的文字,清晰的傳遞給每一位在場的嘉賓,大家震立於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樣一來,等於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認同了這次訂婚。大家的表情霎時難看了起來,但是宋家的麵子要給,隻得原地焦灼的各種表情。
梁界有些意外,先是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剛剛走進大廳的靳涵,然後與宋梟牽在一起的手,緩緩加力握緊。站得較近的賓客,可以看得出,梁界臉紅了,連耳尖脖子都紅了。
靳涵站在人群的外緣,盯著那兩個緊靠在一起站著的青年。他發現梁界看了他一眼,他黯然又惱羞成怒地別過了臉,隨即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弱勢,便轉回了目光,準備狠狠瞪一眼,然而,梁界已經不再看他。
宋梟保持著宋家家主的微笑,忍受著從左手傳來的疼痛,低聲說到,“界,戒指在我左邊的口袋裏。”
梁界不甘地再次加力握了一下,方才鬆開。
宋梟拿出戒指,套在梁界左手中指上。
看見手上的戒指,梁界很鬱悶地皺起了眉。宋梟選的戒指的款式,在飾品設計師梁界看來,實在差強人意。
“界,你右邊口袋裏。”宋梟低聲提醒。
梁界伸手摸出了一隻跟自己手上同樣款式的戒指,手中握著這枚戒指,突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自己的確被宋梟騙了,可是為什麼心中依舊歡喜,有一種找回了遺失許久的幸福的感覺。
戒指本身對作為飾品設計師的梁界而言,惡俗的可以。但是,此時此刻,梁界想說“他媽的,這麼惡俗的東西,我居然也會喜歡......”。
“諸位請隨意。”宋家家主留下一連串的意外之後,大搖大擺地帶著自己新訂婚的情人離開了大廳。
在主人走後,賓客們開始競相討論這個一夜過後便會聞名沱城的青年——這一夜過後,碎了的芳心恐怕足夠鋪滿沱城的街道。
^o^o^o^o^o^o^o^o^o^o^
梁界從被窩中探出上半身,將床頭的台燈調暗。在他□的上半身上,布滿青青紅紅的痕跡,顯示出不久前那場性事的激烈。
他們從訂婚典禮上退場之後,宋梟便拉著他回了房間。或許是關係更進一步的原因,也許是作為一種儀式,他們之間的予求前所未有的激烈。
梁界將枕頭豎放在床頭,靠坐起來。梁界的動作,讓熟睡中的宋梟不悅地嘟囔了一聲,他迷迷糊糊地摸索著,直到摟住了梁界的腰才又安靜下來。
台燈蒙昏的光圈中,宋梟的臉,柔和而寧謐。這張沱城中最昂貴的臉,此刻,如此安寧地依偎在梁界懷裏。梁界的手,輕輕搭在宋梟背上。
在你的人生中,你可曾抽出三十分鍾來深刻地思考:要與另一個人相伴到老?
在你習慣了獨自一個人承擔責任和寂寞之後,你是否會在一片寂靜中,等待身邊響起另一個呼吸聲?
他說,你是個貪圖新鮮的人。
他還說,你並不是GAY。
他是在告誡,你遲早會離開。正因為這樣,他以朋友的身份守在你身邊,許多年。
那麼,我呢?
當我對著你微笑,當我在你麵前落淚,當我伏在你身下,我已經做好了讓你卷入我的生命的準備。假如真如他所說,有一天你突然轉身,那時,我是否會難過?我不會讓自己變成媽媽那樣的。所以……倘若你真的要放棄,那麼我一定會在你離開之前離開,不過,現在,“你是我的宋先生,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