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二十年。”我伸出兩個指頭在他麵前晃晃,“穀裏從二十年前就立下規矩,任何弟子都不能當官,連小卒都不行。”
他一怔,隨即有點失落的樣子,“從二十年前……是麼?為什麼?”
是呀,為什麼呢?打小就自然知道,也從沒問過,“我不曉得,不過本來就不想做什麼將軍yuan帥,我要做就做大俠,行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再度莞爾,這次卻隻是默然微笑,象穀中那些隻在夜晚開的花朵,無聲無息,轉瞬即逝。
第二天跟著老娘一起去宮裏的路上我直打盹,氣得她掐我耳朵說和你爹一樣就知道睡,豬玀。
唉,你兒子和人家聊天到天亮,隻睡了半個時辰,真狠心。當然這話隻在心裏叨咕叨咕,不敢說出口,我又不傻,哼!
娘在宮中長大,那些對我來說又高又深又錯綜複雜的庭院對她來說就象自己家裏那麼熟。她進宮是為太妃請安,她打小就沒了自己的娘,由外婆撫養長大,太妃也曾從中出力不少。還沒靠近安容殿娘的臉色就有點不對,她環視了一周,小心翼翼的為我整理衣服,貼在耳旁輕聲叮囑要小心些,一定不得無禮,看樣子皇帝也在這裏。
對此我倒很高興,規矩雖然學過,皇帝卻沒親眼見過,這下子非要好好瞧瞧不可。果然剛進安容殿遙遙就望見一個穿黃衣服的男子正在陪個老太太說話。我本來打算按教過的那樣跟娘一起行三跪九叩之禮,卻一眼看見這男子的樣子,驚得目瞪口呆,指著他情不自禁啊一聲,“你!”
這話說出口就立馬曉得不對,果然噗通一聲老娘就跪地不起,回頭又要抽我耳光――當然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了過去。
那人,對,就是那個皇帝笑吟吟擺擺手止住了娘,又說了一堆文諏諏的話,大致是說不要緊,小孩子沒關係,還在別人都沒注意的時候向這邊眨眨眼睛,一臉以(我)苦為(他)樂的樣子。
於是這場風波就這樣有驚無險消了去。娘拉著我給太妃前後左右的看,又跟太妃聊起些家常,無非就是親事準備倒哪一步啊,新嫂嫂聽說又漂亮又賢惠啊等等如何如何。皇帝就在旁邊微笑靜聽,一言不發,神采奕奕一點也不像整夜沒睡的樣子。
微風漸起,忽送來一陣
我正閑得發慌,順著這香氣轉腦袋,見門後有幾盆美麗無匹的花,一朵一朵顏色姿態各異,看著好眼熟,想了半天終於記起,登時喜心翻倒,拉過娘的袖子小聲說要去看那些花。
還不等娘開口罵人,慈眉善目的太妃已接了口,“原來這孩子喜歡這個。巧了,這本是謹妃院子裏,是她頭一個心愛的,因她有了身孕,怕聞著不好才暫移到這裏養著。前天才搬來。”
我聽得大為奇怪,明知不對也忍不住插口,“哪裏不好?老梁頭……梁爺爺畫冊子上說這花能可以提氣凝神。除非雌雄合株才不成,可雄的又難找,就是有也沒說對懷了寶寶的格外不好。”
娘淬了我一口,“沒羞沒臊的,這話也是你個孩子說得出的?”
皇帝忽然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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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娘說不要告訴爹見過皇上,因為他會不高興。
爹為什麼會不高興?
娘歎了口氣,摸摸我的頭發,什麼也沒有說。
明天就是大哥成親的日子,我也終於能回穀見師傅和大家夥啦,想想就高興得睡不著覺,連夜開始偷偷打起包裹。
其實在走之前想再去看看那座老宅子,想看看他還在哪裏不,問他在那裏是不是要等什麼人。想是想,到底是沒去。
因為從那邊吹過來的風,都那麼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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