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幾乎吃住都在醫院,每周工作量超八十小時那是肯定的,幾乎什麽時候都隨叫隨到。
手術室護士長說,那天罕見的下大雨。他們剛收了個車禍意外的患者。患者臨上台!病發作,吐著舌頭縮不回去了,非說自己是外星人。腹腔出血呢,大家都急了。
當時就是這個醫生,他本來都交過班正準備走。聽說了就又回到患者那裏跟他說,你很幸運,你知道麽?因為你這個病啊,隻有我會看。我要是治不好你,你這輩子就完全沒希望了。後來他就在麻醉車的小抽屜裏翻了一陣。用手握了一個小針頭,在患者頭頂紮了一下。那人舌頭馬上就縮回去了。
然後他就走了。據說他從來沒這麽早下過班。大家看他很高興,問他是不是去約會。他就笑著跑了。結果沒多久救護車送回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很多人去了追思禮拜,那個神秘的女朋友居然沒出現。這事現在醫院裏還有人在說呢。醫生這破職業。真沒轍。。。''
周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跟米婭道的別。他還要回家去取簡單的行李,然後到機場跟林長安會合。這個城市對林長安有太多不好的回憶,周寧不願他進城來。
獨自走在起起伏伏的路上,周寧覺得肩上裝著雜物的包越來越沈,壓在心口,讓人透不過氣。原來他長期以來的預感並沒有錯。‘我們從來不曾談到過。''如果談到了呢?一切是不是該有所不同。
過了五個路口,開始爬坡,翻過這個坡他和程勉的公寓就到了。
意外又不意外的,慢慢視野裏出現了那個人。悠閑的靠在一輛銀灰色帶著三叉星徽標誌的越野車上。一眼看見他就迎了上來。手伸過來搭上周寧的肩膀,停頓了一下,卻並沒有拉近了擁抱住,隻是拉下他的包,自己提著。
周寧魂不守舍的看著林長安臉上的笑容,心想加州的陽光怎麽這麽刺眼呢,竟然晃的他什麽也看不清。
林長安牽了他的一隻手,握住就不笑了,放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麽了,小寧?不舒服麽?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我,在空調房間待太久了。''
‘是麽?''林長安有些擔心,‘是不是最近因為要走,工作太拚了?''
周寧努力振作,‘怎麽會,我們上去吧。''他拉了林長安的手往樓上走。
‘怎麽不會?你知道麽,馬克土溫說過一句話,我經曆過最冷的冬天是舊金山的夏季。你的手比冬天還冷。。。''
周寧忽然在無人的樓道裏收住腳步,轉頭看著他。
兩人麵對麵的牽著手,貼的很近,稍微靠一靠,就可以唇齒相依。周寧睜大了眼睛,腦子裏瞬間百轉千回,該,怎麽辦?
很想抱緊了他撒嬌。很想咬住他衣襟上的一縷纖維,把緊張無措的情緒都消磨掉。想跳起來大喊大叫,把一切理智都拋開。或許應該去做個手術,去掉這之前的所有記憶。告訴他,你守著我好不好,你來找我,我縱然沒了記憶,也仍然會記得你。或許應該更任性一點,求他,我們走吧,車子,行李,名字,一切都不要了。到一個沒有人的荒島,連身上的衣服也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