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陷繁城》(全)
《落陷繁城》1
款款·克拉姆
六本木是個閃爍著緋色氣息的巨獸之城。周日,我匆匆的沿著彩石子台階,被人群夾雜,向從街角的“產直大街”與“Saichiba大街”一帶行去。暮色空氣寒氣逼人,著裝甚為清涼的金卷發女郎,向路人派發著各式各樣的即食,廉價商品。一個女孩終於抓住了我。“先生。請……”
“對不起,我是中國人。”這一招果然奏效,女郎立時轉身,調轉了臉孔,態度,目標和方向。
我甩脫了女孩。向著代官山Hillside
Terrace方向穿過街道。一片舊公寓後麵,赫然出現了富人住宅區。寸土寸金的東京中央五區,已經升到了每平方英尺一萬日元租金的價位。越發可笑的是,號稱首富國家的日本,他的國民卻窮極畢生財力,買不起一處賴以棲身的雀巢,卻安然若泰。令我這種外國人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Paetoral是屬於半地下式的咖啡廳。哢唑深處,教授伸手揮了揮手。與東京警視總監麵對相坐的是,日本警察大學,我的導師秋田先生。
警視總監是個五十餘歲的男子。當權者慣於發號施令的習慣,在他的臉上刻下絡深地痕跡,濃眉怒目,無嗔自威。他的眼睛緊緊盯住我的臉。我放平呼吸,向日本警界的最高首領致敬。“我叫陳七辰,是中國警官大學派往日本的雙向交流的學生。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有被洞悉一切的穿透感,是否可以看出我的心跳幾何呢?我忍不住的不恭敬的放任自己的想像。
“有事請你幫忙……”秋田先生道。警視總監司宮彥一有一親朋好友,最近因車禍而受傷住進醫院。據稱是來曆不明的人挾私報複。“請你以不明確身份前去協助調查。”
不確切身份就是暗探的代名詞。我沉吟。“為什麼是我?”
“外國人一般不會被認為是警察。陳,你是出色的警察。我對你很有信心,而且你是以學生簽證進入我國。沒有身為警察的種種顧忌。你隻需要利用暑期轉換個身份即可。”
暴!竟然是這種狗屁理由!
一年零九個月前,我是北京公安局刑偵科的一名普通警察。同任何當代的年輕人一樣,靠工資吃飯養活自己,每天和市場裏的小偷拌嘴打架踢踢打打,同候車站的東北扒手親密接觸。為一些諸如,隔壁院裏那自稱是八旗遺族的滿洲老頭一定要認我做幹兒子,鄰居二大媽尋死覓活的非為我介紹漂亮閨女這種事情煩心。直到,我任職的公安局長忍不可忍龍顏大怒。“你這臭小子,不出去曆練曆練,整個就廢了!”
雷厲風行,我又一次見識到了雷局長率性的作風。一月內,一紙調令,我被內定為赴日警察大學的交換生,為期兩年的交換期間赴日學習,調查這個令我等又妒又愛的資本主義國家,為什麼能保持令我們也羨慕不已的千分之三以下的低犯罪率。雖然我很感激死去老爸老媽的摯友,雷叔叔的關照。我知道他為了我,拉下老臉來為我跑東跑西跑指標,單是他臨行前的一段話,就已將我感激的眼眶微紅;“七辰,你是一塊未經發現的至寶,隻是你不知道。你應該像你的父親一樣,會五國語言,精通法律,經濟的雙重英倫博士。你人很敏銳,大度,敦和,有勇有謀,是個做大事的人。叔叔不想耽誤你的前程。”
腦邊一熱,我竟然感動的西哩嘩啦,唏噓得一塌糊塗。飛機上的冷風一吹,立馬酒醒,這老狐狸該不是因為平時裏我總是拿他酒醉大叫“我愛毛阿敏”的“緋聞”,而毫不留情的狂笑不止。過年時又被一個小妖迷的暈七道八,沒有陪他去八達嶺打野鴨,就公報私仇把我發配邊關了吧。即使按照祖宗家法,中華古律的最低標準,怎麼看我也是被流放國外。比於謙還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