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誰願意就出來。”
每說一句都隔了一段時間,中間不知道在默默地想什麼,說話聲音喃喃地,說著話,也不知道神思飄到哪裏去了。
狼狗們訓練有素,不願意理他,他也靜靜地呆在狗舍前,不願意離去。
我明明,這麼願意陪伴他。
在家或是出門,任何地方,隻要他想去,我都和他去。
他想發呆,我也可以陪他。
但他似乎更願意和幾隻對他不理不睬的狗們在一起。
即使在他出於自己的意願與我結了婚,沒有人比我與他更親的現在,他心中的某個角落,大概我是永遠也進不去了。
我在很久以前,和他的關係那麼淺時,卻曾經那麼接近,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走到窗邊,遠遠看他蹲在狗舍前的背影。
來到這邊,在他們總公司工作,他對新的環境適應很快,他的老板對他很滿意,他也躊躇滿誌,正在努力爭取升職。
工作、同事、朋友,他應該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所以我總是耐心地等,隻在他需要安慰時對他張開手臂,在他想要獨處的時候,讓他一一個人。
但是今天這個背影,讓我一下覺得,我和他處於兩個完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
其實我一直知道,但明確地意識到這一點,讓我無法忍耐。
我於是走出屋子,緩緩走到他身邊。
不能縮短心上的距離,那就縮短實際的空間。
還算好,要進入他的地盤很容易,隻要接近就可以。
我慶幸認識他以來,他的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
隻是那之後卻很困難,現在,他的安全距離以外,誰都可以接近;安全距離以內,卻大概隻允許他自己一個人踏足。
不過我是唯一沒有資格就這個改變而抱怨的人。
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看我一眼,麵無表情地問:“回來了?”
“嗯。”我答應一聲。
接著他不說什麼了,重新去看狼狗們。
我記得,在他才搬來這個也是他的故鄉的城市,和我同住之後,也是如此。
那之前對我很好,但搬來後,他的態度一下從高溫降到冰點,讓我陡然從幸福的雲端直墜而下。
從他在那個城市的屋子出來,他的態度就已經改變,等到了我的屋子,我能看到的已經完全是一張冷臉,而且,比我以前在他那裏看到的任何一張都要堅決。
那次,我以為是因為他看見我曾經和現在的臥室,都整修成和以前不同的樣子的緣故。
但是,臥室的事情,是因為我答應過他,也對自己發過的誓言:如果他真心原諒我,願意和我結婚,我就改變這兩間讓他有不好回憶的房間的擺設;否則就讓它們留下來,提醒我,如果他實在一心不願意呆在我身邊,我還可以看到它們,做個念想。
我告訴他我的理由,他沒說什麼,我以為他不介意了。
接下來我們出去結婚,他的態度也和緩了下來。
但最近,他又重新變得不想理我,態度消沉。
我還以為結婚後,狀況會和以前不同。
我有些失望,但也隻能盡力安撫他,對他更好些。
難辦的是,我完全沒有方法有效地改善目前的狀況,我的招數都在之前用盡了。
我能看到和知道他的一切,他需要和外部聯係的所有事情,我都牢牢掌握在手中,但隻有一件事情,完全處於他的掌控中,我無技可施。
最近,怎麼哄他,怎麼討他歡心,他也無動於衷。
晚上,我把他抱在懷裏。
雖然他已經是我的,可以隨時看到他在家裏活動,在身邊睡覺,但總要在手上有真實感時,感覺才會最好。
最近更甚,我隻有在床上抱著他時,才能感覺到他是我的。
我溫柔地抱他,循序漸進地展開強硬的占有。
很久以後,他發出低聲的哭泣。
我知道,他情動了。
要讓他情動其實很容易,隻要對方是我就行了,難得的是讓他在情動過後,清醒過來,還肯像在兩人沒分開前一樣,把手環過我的肩頭。
自從結婚回家以來,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今天,從情事快要結束,我就抱住他,一直不放手。
大多數時候,他不肯給我機會,會躲。他堅持起來,我也不敢強拉他過來。
以前在那個城市裏我可以拉他,在這個地方,我們共同的家裏,卻不行。
今天他似乎容許我這樣做。
我開心把他抱在懷裏,手撫摸他的背,和他說話,間或親吻一下。
他喜歡我這樣。
一直窩在我懷裏不動,眼神溫和地看著我,被親吻時,眼角流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