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上門的媒婆不計其數,但爹王民都看不上,統統推了,就想著能賣個長期飯票,可不是那種給一次聘禮就完事的那種,是那種隻要需要銀子,女兒都能給的那種,所以隻要人家知道他的想法都不幹。

王民本來就是個嗓門大的男人,有什麼說什麼,毫不掩飾,他的心思不用猜,統統說了出來。

“表弟啊,”張媒婆叫道,“你就是那麼不識趣,你知道朱家粉館嗎?”

“知道,怎麼了?”王民問道,姚家跟朱家有什麼關係。

“那姚家就是供應朱家土豆粉的,那個可掙錢了,人家殺了一頭豬,還給了我兩斤肉拿回來,可沒有一點兒心疼,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根本什麼都不愁。”

“我家甜甜可好著呢?有肉吃算了什麼,”王民說道。

屋裏的王甜甜自當沒聽到,這些話她幾乎每次都聽到,見怪不怪了。

“你可真是傻啊,”張媒婆說道,“你難道都不為甜甜想想嗎?你總想讓甜甜嫁進大戶人家當正妻,做妾的你又看不上,你知不知道外麵怎麼說你家啊,怎麼說甜甜啊。”

“說甜甜空有一張臉,比什麼都叼,都叼成老姑娘了。”

“什麼,外麵的人竟然那麼說?”王民簡直不可置信,雖然他喜歡銀子,但是他還是很疼這個漂亮女兒的,隻是家裏還有三個小兒子,他也要為他們的未來打算,所以隻能犧牲女兒。

“那可不是嗎,”張媒婆苦口婆心說道,“你不想想,甜甜大字不識一個,就算嫁進去做正妻,那會讀書識字嗎?會管賬嗎?娘家又靠不住,如果哪天被得寵都小妾欺負,你又能怎麼樣,甜甜是長得漂亮,可是大戶人家會缺年輕漂亮的姑娘嗎?表弟啊,不是我說你啊,你真是太糊塗了。”

“再說甜甜今年十五了,再熬就成老姑娘了,老姑娘可不值錢,女人年紀越大越不值錢,難道你不懂這個道理嗎?”

王民終於底下了頭,沒在說話。

張媒婆甚是滿意,聽進去就好,“這個姚家,雖是村上的,可家庭好啊,再說他們家隻有一個兒子,少了那些兄弟要分家什麼的,你不知道現在姚家怎麼樣,不僅天天吃白米飯,還不種田,天天吃肉不心疼,這說明家底多厚啊,人家現在燒的,還是要上好的荔枝木做炭火,那荔枝木可比肉還要貴哩。”

“甜甜一過去就是正妻,陽陽那年輕人,也是老實憨厚的人最重要大字不識一個,所以根本不會納妾什麼的,這以後,甜甜想往家裏搬白米啊肉啊,都是不在話下,再說人家姚家隻要馬車代步,連驢車都看不上,你說,跟甜甜配不配。”

“其實說句實話,若不是我覺得甜甜人家,我逗不願意介紹,你要知道,我的小女兒也沒配人家呢?我為什麼不推薦自己的女兒,還不是因為沒有甜甜漂亮,知道配不上,表弟,人家說我張媒婆一張巧嘴,可是,我們是親表啊,不可能坑你的。”

張媒婆說的是實話,她真是為了甜甜好,那孩子水靈水靈的,還給她繡了不少東西。

王民沉吟片刻,“那那他們怎麼說的?”

這樣的家庭也是不錯的。

“說是大年初二來看看,表弟啊,到時候你的嗓門也收收,沒我允許不要說話,你說的話人家總不愛聽,”張媒婆說道。

在親戚麵前,她可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其實她待親戚很好。

“我哪裏有啊,”王民不願意承認,“可是,我們家哪裏有銀子招待他們,孩子們一天到晚見不到一塊肉的。”

說到這裏,他無比心酸,做牛做馬累一輩子,溫飽問題都沒解決。

“我想到時候應該不會在你們家吃飯,別忘了朱家親戚在隔壁村呢?你們是女方家,不會讓你招待的,你放寬心,隻要甜甜穿的漂漂亮亮就行了甜甜的性格脾氣,我想他們回喜歡的,”張媒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