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沒等我高興三秒鍾,屁股便被人從後麵重重地蹬了一腳,一個踉蹌穩住身體後,回頭看見陳維東笑嘻嘻地伸著手,嘴裏叫道:“你媽的垃圾,看不起人是吧!我的呢?”
我知道他的意思,連忙又隨手掏出一張來遞過去,陳維東沒有像李正良一樣接過錢就讓開,而是拿著那張百元大鈔對著不遠處的路燈照了照,似在辨別真偽,然後又拿在嘴上沾了一下後才陰陽怪氣地說:“不錯,看你出手那麼大方,今天你非禮楚芸的事老子就不追究了,反正她的腰也沒讓人少碰,算你這垃圾撿了個便宜。”
丁鵬隨之走上前來,這次我學乖了,慌亂中連忙又摸出一張錢,在他動手打我前便向他伸了過去。
丁鵬看著我的手,但沒有接手裏的錢,而是一言不發就是一記重重的拳頭砸在我的胸口,撲上來後抓著我的領口用腿一掃將我放翻在地後,跟著又狠狠地一腳踏在我的胸口上後才大聲叫道:“我日你先人板板,你打發叫化子嗎?”
他這一下不僅出乎我的意料,連跟他一起的李正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聲詢問道:“丁鵬,你他娘的嫌少?”
丁鵬俯身扳近我的右手膀將其抬起來反問道:“良子,你覺得他給我的多了?”
這一下我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剛才緊張,摸出的竟然是我去醫院時找回的十塊零錢,難怪丁鵬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李正良和其他人也看見了,不約而同地一齊開口大笑,李正良邊笑邊說道:“你白天收拾他沒出全力,給你十塊算看得起你了!哈哈哈……”
李正良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丁鵬抬開踩我的腳後又氣急敗壞地連連踢打著我的腰背,嘴裏狂叫道:“叫你媽媽的不長眼,叫你媽媽的不長眼!”伴隨他的是邊上那些人嘻嘻哈哈的笑聲。
我沒有叫喚和求饒,隻是趁在地上翻滾時候費勁地重新摸出兩張百元的錢來,看得清楚後再高高舉著。
也許是踢得累了,也許是看見我手上有料,丁鵬終於停住了腳,一把扯過我手裏的錢後,炫耀似地一手拿了一張向李正良晃了晃,然後感歎道:“這年頭的錢還真他媽不好苦!”
陳維東見狀也是得意地看了眼李正良,調笑似地對他說道:“良子,後悔自己手軟了吧!”
李正良哼了一聲回道:“他不也一樣嗎?”說完後轉身便走了,一邊走又一邊對陳維東笑道:“東仔,以後有這種又出力又出錢的垃圾,多掃兩個進我宿舍,阿……”
我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了,但離去的卻隻有李正良一人,陳維東和丁鵬收了我的錢的雖然讓朝了一邊,但等我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與他們同來的五個人齊刷刷地站在我麵前,無一例外地向我伸著手。
我是識相的人,自然知道他們此舉的意思,想當年我也經常向小學生我們鎮上的小學生比這個動作,看來一切都有報應,現在是我還的時候了。不過當年我向別人伸手時,到手最大的麵額也就是五塊,平常大多是一塊兩塊的碎銀子,而今天這一次,估計就要把我初中三年所收的錢化零為整還連本帶利一次還清。
我把外衣口袋裏僅有的錢全部拿出後,也僅有兩百一十塊,本來王家長“賞”我的錢一共是一千元,但後來去男科醫院檢查兄弟時花了三百九十塊,所就隻剩這點了。而我自己原有的錢是裝在褲兜裏的,那是父母賣了家中耕牛供我來讀書用的,說什麼也不能動。
為首的一人接過錢後看了看,有些興奮地對著丁鵬叫道:“老丁,我的比你還多十塊呢,哈哈!”
見其他幾人仍舊冷著臉把手伸著,那動作活脫脫一群不要臉的乞丐。我連忙大聲道:“我真的沒錢了,今晚這點錢還是我認的那個新生老大家長給的。”
陳維東聽了後走上前來,對那些人說道:“看來這垃圾真的沒毛了,你們反正也沒出什麼力,就算了吧!”
我心裏微微有些感動,想不到這個時候出來勸阻的居然會是他。正準備向他點頭表示領情的時候,忽然感覺頭皮一緊,頭發已經被人緊緊抓住,隨之而來的是幾隻拳頭同時如雨點般落在我的身上。
被人抓住頭發暴打的滋味我以前沒嚐試過,反正那種酸爽不亞於白天被女人踢蛋捏槍——想要躲的話頭疼,不躲卻又受不了身上那些拳頭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