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靈說完,拿出絲帕擦了擦眼淚。“好在妹妹醒了,不然我怎麼安心。”白念靈其實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白念幽腿殘了,她以後隻能倚仗冷閻過活,如果捅破了此事,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而且當時那混亂的場景,她們二人被保護在圈子裏,所有人都是背對著她們,古月然突然驚叫,眾人下意識的先注意古月然,隨後注意冷王,根本沒人看她們,即使有人看見她伸出的手,她也可以說是伸手去拉白念幽卻沒有拉住,更何況她故意弄傷了指甲,一直到現在根本沒有人懷疑過她,一是她沒有動機這麼做,二是白念幽在生死線徘徊。

“恕月然多嘴,王妃委實不該衝過去,王爺武功高強,身邊又多是侍衛,如白小姐所言,王妃不能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好在蒼天眷顧,隻是傷了腿,已是萬幸。”

古月然喜歡冷閻,不是一見傾心,而是日久生情。

冷閻與她交集不多,但與哥哥還有些來往,她一直覺得冷閻此人太過涼薄,甚至連人性都淡化了,但是有一次,她看到冷閻為了救一個老嬤嬤身陷險境,卻毫無畏懼,那身血煞之氣震懾人心,之後他重傷昏迷,險些喪命,後來她才了解到冷閻救的那個老嬤嬤是自他出生就一直照顧他的老人。

古月然深深迷上了這種極度涼薄之下的專注,這種感情太過強烈,強烈到讓她無法抗拒,但苦於她的身份,這種感情隻能堆積在心裏,越來越深。

冷王娶了三任妻子,但都死了,她知道這是冷閻默許之下甚至是刻意為之的結果,想到這裏她不但不感覺到心寒,反而有了絲竊喜,沒有人能陪在他身邊,沒有人能配得上那份專注的情感,除了她。

冷閻又娶妻了,她以為那個叫白念幽的女人活不長,冰湖賞梅那日,她跟著哥哥去了,意外見到了那個女人或者說是女孩,之後她發現,冷閻對這個白念幽有些特別,她控製不住的開了天眼,觀察了白念幽的氣運,發現她的氣運十分薄弱,弱到幾乎要消失了的地步,瞬間她便心安了。

可是隨後發生的事出乎了她的意料,在白念幽昏迷期間她又觀看了她的氣運,卻發現那本要消失的氣運卻在慢慢變得渾厚,一天強於一天,甚至未曾減弱和停止,這讓她很不安,這種情況以前從未見過。

床上的白幽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這兩個人,一個忙著堵自己的嘴,暗示自己背後有宰相和鈴畫撐腰。一個暗裏指責自己多事,順便提醒自己腿殘了,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堆也不管一個剛剛昏迷數天初醒的人能不能反應過來。

如果是一個普通女子,此時聽到這些話不是詢問自己的傷腿,就是與白念靈當麵對峙起來。但床上的白幽並未說話,雙眼漸漸有了焦距,似乎還在思考她們剛剛說過的話。

白念幽為冷閻受了重傷,甚至廢了雙腿,冷閻必定會對她產生憐惜愧疚之情。古月然怎麼可能放任這種情況發生,古月然眼中光亮一閃,白念幽一醒,她就讓身邊的丫鬟去告訴冷王,想必此刻冷王馬上就要到了。

“王妃還請寬心,也請不要在心中怨怪王爺,王爺數日來為了王妃奔波,宮中的禦醫都來過王府,雖然腿傷無法醫治,但能救得王妃的性命實在不易。”古月然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王爺有事要忙,並不重視於她,而且宮中太醫已經全部來看過她,但無一能醫好她的腿,暗示她這一輩子都將是個殘廢,這種情況之下,縱使是深明大義的女子也不會毫無反應,失態之下會說出什麼話,做出什麼事都很難說。

白念靈瞧了一眼古月然,見她態度少有的帶了分憐惜之情,心中半信半疑,這女主分明喜歡冷閻,這話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不管怎麼樣,她都喜歡與古月然唱反調。“悠兒妹妹不必擔心,王爺隻是受了輕傷,這幾日時常來看你,但你一直未醒,王爺東奔西走,訪遍名醫,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