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都快同這白色的景致融為一體。
“你是想把自己埋到裏麵嗎?”身後傳來雪被踩下的咯吱聲,一個熟悉的冰冷的聲音響起。冷閻聽著暗衛的回報知道跑掉的丫頭沒有危險,也就沒理會,沒想到快半個時辰了她還沒回來,那丫頭鬧起別扭來怎麼跟頭牛似的。
“起來。”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冷閻站在白幽身邊,看到她小小的縮成一團都快被雪蓋住了,臉立刻冷了三分。但腳邊的丫頭不但不聽話,還繼續蹲著身子抱著自己一點點挪開,移了個位置繼續縮著。冷閻差點被氣笑,伸手就將那丫頭拎了起來。
看著小臉被凍的通紅,小小的鼻尖也變成了紅色,一臉可憐兮兮的白幽,冷閻有火也發不出,冷閻沒想到小丫頭居然哭了,他不是沒見過女人哭,從小到大怎樣哭的人他都見過,除了心煩他沒有別的感受,可是現在他居然覺得小丫頭哭起來十分可愛,仿佛被欺負慘了,還不敢告狀的憋屈樣。若小丫頭知道他此時的想法,會不會伸爪子撓他?
單手將人拎起來托住,像抱孩子一樣讓小丫頭坐在自己的胳膊上,衣袍一甩,白幽整個人都被籠罩在寬大厚實的黑色袍子間。
寬厚的衣袍隔絕了風雪,結實的胸膛不斷傳來暖意驅散冰寒,白幽難得老實地伸手抓住冷閻外袍內的裏衣主動靠在他的身上。
冷閻僵了一下,隨後伸手抱住瘦小的白幽大步向著別院而去。
冰湖漸漸起風了,湖心亭賞雪的人也早已回了別院,此時賞雪歸來的人大多坐在一樓閑聊,話題多圍繞今天宛如天人的古月然。男子無一不稱讚古月然的傾城之姿。女子則對古月然的哥哥古月釗更感興趣一些。
所以當話題的兩個主角出現在樓梯處時,樓閣中默契的安靜了下來。
古月釗與古月然均是身著白衣,樣貌有三分相似,氣質均有些冷清之意,卻更顯得不似凡塵中人,與樓閣中人顯得格格不入,遙不可及。
眾人發愣間,樓閣的大門突然被踢開,冷風夾雜著冰雪吹了進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大門很快又被關上,眾人才看清進來的人的模樣,居然是眾人想議論卻不敢議論的閻王。鐵臂橫在胸`前,似乎圈著什麼,雖然捂得嚴嚴實實但依稀能看出是個人。
閻王懷裏抱著誰,眾人隻稍加思索便已明了,冷王妃不受寵的傳言似乎並不可信,沒看到冷王將人小心翼翼護在懷中的樣子嗎?
冷王抱著人也不做停留,吩咐人送一碗薑湯上來,便上了樓,古月釗兄妹互相看了看,也隨著冷王上了樓。
到了房間,冷閻將衣袍中的人托出,欲將人放在桌邊,待抱出來卻發現懷裏的人早已睡著了,鼓著臉,嘟著嘴,臉上還掛著兩滴未幹的淚珠。冷閻一愣,這丫頭鬧得歡,睡得倒也快,嘴角不自覺地想要上揚,卻被敲門聲打斷。“進來。”
跟在後麵的古月釗和古月然進了房門便看到,有著閻王之稱的將軍抱著一人轉身走向床鋪,將人輕放在床上,並蓋好被子。
由於距離和角度,看不清那人的樣貌,但不難猜出那人便是冷王的新婚嫡妻白念幽。
古月然的眼神暗了暗,一個普通的府中千金而已,有何特別之處讓冷王如此在意?
“何事?”示意二人坐下,冷閻也坐在桌邊。
“王爺,臣剛剛觀天象,發現大雪毫無消散之意,此時不走,怕是要被大雪封山,困在冰湖,若困在此處,恐怕會耽誤冬獵之事。”古月釗不緊不慢的說道,態度恭敬卻不顯卑微。
冷閻不語,他常年在邊塞征戰,對天象也有些了解,自然知道晴日遙遠。而且留在此地的信息若是泄露,危險也將隨之而來,雖然離皇家獵場較近,但若調兵顯然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