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旁響起,初冬的天氣裏,白幽生生打了個寒顫。
“宰相大人!你可知罪?”明明沒什麼起伏的音調卻讓人如壓大山,呼吸不穩。
“臣不知,還望冷王明示。”在夫妻交拜,白念幽對著冷閻行禮,而冷閻直挺挺站在那裏巍然不動的時候白驍就開始出冷汗。冷閻娶的是嫡妻,他若不拜,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發現並已經確定了對麵的人不是靈兒!
“欺君之罪!”話音剛落,冷閻猛地抬手直接當眾掀開了紅綢,明亮的光線讓白幽眯了眯眼睛,周圍不少認識白念靈的人瞬間嘩然,那個女子是誰?雖然與白念靈有些許相似,但明顯不是一個人。
在場中人多多少少猜到了其中原因,宰相果然如傳聞中愛護其嫡女,竟然敢以庶女替婚!這可是欺君大罪!
當今天下誰人不知冷閻為皇上血脈同源的兄弟,當年若不是冷閻的傾力相助,這皇位的歸屬還是個問題。當今聖上即位後,曾經的皇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留在長寧的幾位也是削了實權,隻有冷閻被封國姓王,並掌管朝中大半軍權,如今朝堂之上也隻有宰相與其有一爭之力。可是今天這一幕著實讓人意外,白驍的舉動也太過魯莽了。
“王爺這是何意?”白驍卻一反常態,不但不心虛認錯,反而十分憤怒,仿佛受到了什麼侮辱一般。
“何意?”冷閻不屑輕哼,隨手抓過白念幽消瘦的肩頭將她轉向白驍。“這是你的嫡女?這是白念靈?恩?”上挑的音調讓人心肝顫動,眾人識趣噤聲紛紛低頭,太可怕了!這閻王的氣勢太過強大了,質疑的語氣讓即使不相幹的人也提心吊膽。
“靈兒?此事與靈兒何幹,這確實是臣的嫡女白念幽。王爺若不信大可翻閱臣的族譜,幽兒嫡女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隻是因身體不好一直養在深閨,甚少外出,當日晚宴幸得王爺賞識請聖上賜婚娶微臣嫡女,如今又這般行徑究竟是何意?”白驍氣不帶喘的說完,語氣堅定還帶著絲憤怒。
白驍的語氣和態度反而讓不少人疑惑了,這篤定的語氣究竟是為什麼?朝中三品以上大臣的族譜都要上交戶司部保管,想要篡改並且還是在如此倉促的條件下根本是不可能的,而白驍那憤怒的表情又不似假的,難道宰相府真的有這麼一位不知名的嫡女?眾人的視線轉移到了白念幽的臉上,也不是不可能,在白念靈如此盛名的掩蓋下,宰相府一位身體羸弱不喜出門的小姐也就不那麼引人注目了。
白幽已經暈了頭,早就餓的頭昏眼花的她被抓在冷閻的手中連掙紮都做不到,罷了,無所謂,白念幽雖然不太關注朝政,但自家的勢力還是了解的。皇家即使想削減鏟除白家的勢力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雙方撕破臉的日子還早著呢。
選擇性的無視白驍提醒的眼神,早就將出嫁前白驍與鈴畫對自己的叮囑拋到腦後。白幽再怎麼說也活了兩世,怎麼可能聽信白驍與鈴畫所言,若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就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然後等著他們來救她。出嫁前,白驍,鈴畫二人特地單獨傳見了她,要她一口咬定宴會上冷閻與自己兩情相悅,天知道宴會那天白念幽在幹嘛!
“是嗎?大戶司可在?”冷閻詢問到。
“臣在!”戶司部大臣戰戰兢兢的走出來行禮,沒想到參加個婚宴還惹了麻煩,如果王爺要查白驍的祖籍,他該如何回答?冷王和宰相他可是一個都得罪不起。
“是本王一時疏忽,去將宰相府的祖籍改一改,本王的王妃自然是要載進皇室族譜的。”冷閻下的命令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以當前的情況來看冷王明顯是被欺瞞的一方,傳聞中冷酷無情的閻王居然不繼續追究,反而下了一條天大的恩惠。要知道,縱使嫁入皇家,名字也不一定有資格載入皇室族譜,一旦名字載入族譜就意味著成為皇室宗親,享有高於平民的地位和榮耀,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