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吧。”
隨著空靈女聲的低喚,我逐漸轉醒。渾身骨骼粉碎一般劇痛,頭顱也像要爆炸,眼前過於明亮的光線更是讓我無法睜眼,我隻能以手遮蓋雙目,從指縫間隱約看到麵前一襲飄逸白衣的人影走近坐在我的床邊。
等等……床?
努力回憶,我記得我明明帶著一對初生不久的子女乘飛機去往美國求醫,但飛至中途,機上乘客睡熟之際,飛機突然猛烈抖動起來,慌忙中我和徐陽抱緊孩子,在氧氣麵罩落下的瞬間,我失去了意識,然後……
“小穎……小澤……我的孩子!”我猛然坐起,顧不得渾身錐心刺骨的痛楚,抓住眼前唯一的人,“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
一雙冰涼的手握住我的雙手,漸漸的,我看清了此人的樣子。巴掌大的臉上顏色蒼白,一雙眼睛卻大而明亮,目光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你的孩子很好,確切的說,不僅是好,我已經治愈了他們的病症,你可以不再為他們而憂慮。”
這怎麼可能?
小穎和小澤身患非常罕見的血液病,出生時幾乎被醫生宣判死刑,我和徐陽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趕去美國,其實我們都清楚,即便到了美國,恐怕也隻能嚐試使用新的治療方案,這種治療方案根本就還在試驗階段,成功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
再仔細看眼前的人,她年紀大約十七八歲,一身素淨的白色……古裝?究竟是漢還是唐?我不想去研究她是怎麼回事,我現在隻想見我的孩子們。
想起身下床,卻發現兩條腿根本無法用力。掙紮著用雙手爬到床邊,卻被她按住我的肩膀。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你的心情,我能體諒,可你已經不可能再見到你的孩子了。”
“胡扯,隻要我活著,我就要守在孩子身邊。你最好馬上放開我,否則我立刻報警。”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按回床上,隨著少女手指微動,我眼前的空中竟然幻化出一幅畫麵。
畫麵裏一架國際航班正在夜空中穩定飛行,突然,飛機撞上無形的氣流,劇烈顛簸,靠近飛機右翼的窗口裂開一道縫隙,那縫隙在幾秒內被撕裂成一道豁口,從豁口裏飛出一個女人,那女人頃刻間消失於夜空之中。透過那個豁口,我看見了徐陽死命抱緊孩子,正想盡辦法將氧氣麵罩戴到孩子臉上。
徐陽難以承受巨大的壓力,就在他暈厥的瞬間,一位一襲白衣的少女隱約顯現,將吹向徐陽和孩子的風完全遮擋住。
飛機撞進海麵,當徐陽醒來時,他身著救生衣正漂浮在海上,兩個孩子則被牢牢綁在徐陽的救生衣上。
我顫抖著雙手試圖去抓住孩子,畫麵卻突然間消失。
少女一臉歉意,“以我的能力,或者救你,或者救你的孩子,我隻能選擇其一。”
這不科學,這根本無法解釋,我一定是在做夢。
少女再次劃出一副畫麵,包紮著頭部的徐陽正守在小穎和小澤的病床前,兩個孩子身上沒有一絲傷痕,手腳很有活力的在空中比劃,可是原本該是黑瞳的兩個孩子,卻一左一右變成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