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苦悶,本來說好不再喝了。他卻主動示意我倒酒。
我趕緊誠惶誠恐地站起身,小心地把他的酒盅滿上,同時也把自己的酒倒上,俯首帖耳地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你知道你們春山縣有個叫鄧涵宇的鎮長吧?”黃山部長轉頭問我。
我點點頭,想起鄧涵宇在我麵前的醜態,心底浮上來一層微笑。
“這個孩子也不錯,在春山縣做了七年的鎮長了,辦過一些實事的,在老百姓中,口碑也不錯。你們不知道吧,他還有個老爹,是臨近縣的縣長。老縣長了,前前後後快十五年了。馬上就要退了。他來市裏找過我,退之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讓兒子做個副縣長。”黃山部長不急不緩地說,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示意我也喝。
他抿一口,我不能抿一口。我仰脖幹了。
黃山部長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這事我是答應的,陳書記也答應了。畢竟,從資曆、政績、能力、黨性原則等,各個方麵。他還是能滿足的嘛。”
“可是。”黃山部長話鋒一轉,似乎心有同感地說:“你們知道,陳書記就一個女兒。他們夫妻再過幾年就要退休了。陳萌這姑娘生來不願意從政,這點倒與你一樣,你們兩個女兒啊,都不讓父母省心。”
黃微微嬌嗔地回敬著父親說:“爸,你說萌萌就說萌萌啊,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黃山部長慈祥地一笑,輕敲桌麵說:“要不是你們兩個小家夥,會弄得我跟老陳見麵像個鬥雞眼一樣?我告訴你,為了你的這個小風,你老子跟你陳伯伯拍過桌子。”
黃山部長一輩子都是十分內斂的人,這在衡嶽市的官場,人人皆知。但他為我敢於跟陳書記拍桌子,這倒讓我始料未及。
黃微微首先感動起來,輕輕地叫了一聲“爸”,眼裏盈上來一層薄霧。
“沒事沒事。你爸跟你陳伯是一輩子的朋友了,吵就吵了,還不都是為下代人的事。都能理解。”黃山部長歎口氣,把杯子裏的酒一口幹了,說:“這次我們讓著他,萌萌也不小了,我們總不能看著她的老公是個鄉幹部吧?這樣不是她麵子無光,而是陳書記他們臉上無光,也是我們這些人臉上無光埃”
他站起身,似乎沒站穩,趔趄了一下。
我趕緊起身扶著他,關切之情不以言表。
“好好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轉頭對陳局長說:“老陳,你來,扶我上樓。”
我和黃微微都想要扶他,他甩開我們,說:“你們自己玩,我去休息了。”
看著他們快要佝僂的背影,想著他剛才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話,我知道,在黃家,我已經地位牢固。在這對老人的心裏,我已經成了他們家不可或缺的人了。
黃微微突然抽抽噎噎起來,她被父親感動了。父母一輩子對子女的付出,總是默默的不求回報。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良苦用心?
我摟著她的腰,細聲安慰她說:“微微,我們不哭。我們應該高興!”
她破涕而笑,反手過來摟著我的腰,嬌羞而幸福地笑起來。
陳局長把黃部長送到樓上後又返身下來,呼喚著保姆收拾桌子,自己找出一條圍裙係在腰間說:“小風,你陪微微去她房間坐坐,我給你們燉點湯。”
我還在遲疑,被黃微微輕輕拖了一下,跟著她回到溫馨的房間裏。
一切如舊,隻是在床中央,擺著一套嶄新的男式睡衣。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快步走到床邊,扯過被子蓋住睡衣,把身子放到在柔軟的被子上,朝我伸出雙手,嬌嗔地叫道:“還傻站著幹嘛?過來呀。”
我像兔子一樣竄了過去,泰山壓頂般把她壓在身下,伸出嘴唇,尋找她嬌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