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麵,很不和諧。
方朝陽頓時嫌棄的皺了眉頭正要站起來,就發現彈琴的少年忽然擡起頭來朝她一笑,她頓時沈了臉。
是魏易!
不會這麽巧在這裏碰見,而是這小子跟著她來的。
看清是誰她索性就坐了下來,琴聲停了魏易擡頭看著她咧嘴一笑,從懷裏拿了五兩銀子給車夫,拱著手道:“有勞,有勞。”他想找馬拉的板車,可這附近隻有牛沒有馬。
實在是有損他翩翩公子的形象了。
魏易理了理衣服騰挪著從板車上下來,那姿勢看在方朝陽眼裏就跟一隻蛆似的。
車夫吆喝著拉著老牛走了,魏易抱著琴含著笑風度翩翩的來了,站在亭子下麵一拱手,“好巧啊,郡主。”
方朝陽拿眼角睨著他。
“今天天氣好,我就和先生請了一天假,想要這裏陶冶身心。”魏易指了指方朝陽身邊不遠處的地方,“在下可以坐嗎。”
方朝陽揚眉忍著,依舊沒有說話。
魏易坐下來一回頭就看到方朝陽的正臉,微挑的長眉,如碧潭一般的眼睛,清冷孤傲……高挺個的鼻子,紅潤的唇瓣,還有雪似的肌膚,魏易艱難的移開了目光,假裝咳嗽著吞了吞口水。
太美了,他手癢的厲害,恨不得立刻架著畫布潑墨一副,一定是這世上最美的畫。
她來看風景,卻不知道她自己就是這香山最美的風景。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女人呢。
魏易扶著胸口小心翼翼的側過一點頭,用餘光偷偷去看,忽然眼前影子壓了下來,他本能往後一躲,一陣香風擦著他的鼻尖揮舞過去,他驚出一身汗來,還不等他喘熄,那香風拐了彎啪的一聲打在他的眼睛上。
“嗷!”魏易頓時捂住眼睛,什麽都看不見了,隻有一陣陣的火花四射,但耳朵卻聽的很清,方朝陽道:“想死是不是。”
魏易捂著左眼,用右眼委屈的看著方朝陽,搖頭,“不想。”
“不想你就跟著我?”方朝陽忍他很久了,“昨天和你說的話你當耳邊風了,看來你長耳朵腦子都沒有用了是吧。”她話落,喊了李媽媽指著魏易,“把他給我扣了,我即可就去宜春侯府,我要叫顏夫人親自跪下來給我磕頭道歉。”
魏易真被嚇著了,擺著手道:“我……我給你磕頭,你別找我姑母,她身體不好會被嚇死的。”
“你,你什麽。我是長輩,你娘教你和長輩說話用什麽了嗎。”方朝陽還想打他,可打人手也疼的。
魏易點著頭憋著嘴,“我知道了,您大人大量。”
“沒量。”方朝陽就抱臂看著他,道:“你是自己走,還是讓我的綁著你走。”
魏易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鬆了手他左眼雖沒有青紫但是眼珠子卻被打紅了,方朝陽就是有心要戳瞎他的眼睛的……
“我自己走。”他起身走了幾步又想起來自己的琴忘記,弓著身子回去拿著抱在懷裏,方朝陽上了車就讓魏易跟在後麵跑,一開始還好,跑著兩盞茶的功夫,他就受不住了開始臉色發白喘著氣,呼哧呼哧的。
“郡主,我不行了。”魏易自小身體不好,藥罐子裏泡大的,這會兒沒死也算是他命大了,“跑不動了。”
方朝陽根本不是憐惜人的性子,馬車接著走著。
魏易眼睛一翻就栽地上了。
“郡主,他暈倒了。”李媽媽掀開簾子朝後麵看著,幾個婆子圍著魏易,方朝陽蹙眉道:“死了就丟山裏去。”
李媽媽知道方朝陽不是開玩笑的,道:“您別這麽說,他是宜春侯夫人娘家的侄子,顏世子和七爺還有縣主關係都好的很,您要是真把人弄死了,往後大家見麵不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