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輝搖搖頭,兩個人進了貞王府,“鴻羽的事,我還要拜托你和趙將軍求求情。你是知道的,他一直私下和我們走動,許多事上他都暗中幫過我們。”
這件事顏顯是知道的,頷首道:“我知道,等遠山回來,此事我來提。”
“有勞了。”楊清輝說著朝顏顯拱了拱手。
顧若離回了同安堂,事情很多她無暇分神去想別的事,下午的時候雪盞帶著周鴻霖回來了,兩個人拖著兩馬車的藥材停下來,雪盞一下馬就暈了過去,顧若離扶著她進來,看著周鴻霖道:“她在哪裏找到你的,怎麽不讓她休息一日。”
“我們在半道碰到的,我聽說你這裏缺藥的事就立刻帶著人往這邊走,半道上碰到了她,她也不肯歇一歇就掉頭回來了。”周鴻霖心疼的抱著自己的媳婦,顧若離嘆了口氣,道:“你帶著她先回我家,家裏有人在的,你們夫妻倆好好休息一下。”
周鴻霖應是,抱著雪盞出去,顧若離跟著出來手裏提了藥,“煎出來你們兩個都吃了去去寒氣也略補一下,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虧著身體了。”
“是!”周鴻霖去了趙府,顧若離回頭看著兩車的藥長長的鬆了口氣,霍繁簍的藥解了燃眉之急,如今又有了這些,這七八天是沒有大礙了,等各處疏通了人心穩定下來,再去進藥也方便容易很多。
這邊忙著,宮裏也沒有閑著,趙安申坐在乾清宮裏,看著沈沈睡在床上的趙淩,蘇召坐在一邊,人已經隻剩下一副骨架子,兩個人都沈默著,蘇召起了身,道:“奴婢去整理一下近期朝中的事情,明日就呈交給太子過目。”
趙安申這才收回了視線,看向蘇召道:“不必,回頭讓別人去就好了,您的身體也不好,得仔細休養才行。”
“奴婢也就最後一口氣了。”蘇召行了禮,“等……等那天來了,奴婢也能安心閉眼了。”
趙安申起身扶著蘇召,兩人對視了一眼,過了一會兒趙安申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您了。”
“太子客氣了。”蘇召握了握趙安申的手,“奴婢隻有一事相求,若有一日奴婢去了,還請太子將奴婢和金福順葬一塊兒,我們爺倆也能在地下再聚一聚,一起服侍先帝。”
趙安申點了點頭看著蘇召出了門。
天色暗下來,乾清宮也暗下來,趙安申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趙淩,趙淩梳洗過胡子也剃掉了,他看著忽然覺得很陌生。
“父皇。”趙安申握著趙淩的手,“大周已經千瘡百孔,我……兒臣不可婦人之仁。”
他說著,深看了一眼趙淩拂袖起身出了門,徑直去長春宮,趙櫻帶著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站在門口,三個男孩子生的有些像,靜靜的看著他,二皇子撲過去抱著他,喊道:“大哥。”
“乖。”趙安申拍了拍二皇子的背,“容我先去和母後請安,稍後再來和你說話。”
二皇子抹著眼淚點頭。
三皇子眼睛四處的瞟,眼神空洞沒什麽神采,四皇子倒是很機靈,隻是許久不見有些不大認識他,所以好奇的看著他。
“母後。”趙安申抱拳行了禮,方櫻穿著一件半舊的秋香色褙子,臉色有些灰暗,早就退了少女的青澀,多了一份婦人的沈穩,卻又透著一股頹廢,她點了點頭,道:“回來了就好,吃飯了嗎?”
“沒有。”趙安申道:“就想吃母後這裏的餃子。”
方櫻打量了他一眼,回頭吩咐了女官,和他一起往殿中走,幾個乳娘來將幾個皇子帶走,殿中就隻剩下方櫻和趙安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