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駿抱著碗就走,“我不和你喝。你找遠山去!”
“我喝不過他,就找你。”秦大同指著曹駿,“你小子別走。”
眾人哄笑起來。
顧若離回頭看著趙勛,和他碰了碰小聲道:“旗開得勝!”
“顧大夫福如東海。”趙勛也和她碰了碰,夫妻兩人都輕笑了起來,喝了酒顧若離看向顏顯,他支著額頭顯然有些醉態,她起身倒了杯熱茶遞過去給他,小聲道:“先回衙門歇會兒去。”
“謝謝。”顏顯喝了茶,強撐起來不動聲色的出了麽,一出去外麵的冷風一吹,他越發的覺得頭暈,站在街道上看著四周明亮的燈火,他長長的舒出口氣。
就好像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離他好遠似的。他搖搖晃晃的回了衙門,躊躇了好久還是去了太皇太後那邊,瑞珠站在門口見著他來就笑了一下敲了門,邱嬤嬤開門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顏顯,“是顏世子,快進來坐。”
“我一身酒氣,就來給太皇太後磕個頭問安,免得驚著她老人家了。”他話落,裏頭的太皇太後的聲音已經傳出來,“是釋文吧,進來坐。”
顏顯朝邱嬤嬤笑笑,整理了衣襟大步了進了門,太皇太後擺手道:“不要虛禮了,快坐下說話。”
趙安申坐在太皇太後的手邊,祖孫二人眼睛都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我方吃了酒,一身酒氣難聞。”顏顯遠遠坐了了有些心虛似的拘謹著,“您還好吧,是我們疏忽了,讓您跟著受累。”
他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別的話也不多說了。等回了京城,你的婚事哀家親自給你操辦。”太皇太後是真覺得欣慰,“你家妹子才生,聽說是個姑娘。等你回去可就當舅舅了。”
這事兒顏顯也聽說了,現在還沒滿月,“是!”
“小楊大人不錯。”太皇太後說起楊清輝,“這一次朝中許多事,他辦起來都要比他老子能耐,以後啊這朝堂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顏顯笑著說不敢,餘光看了一眼趙安申,趙安申並未有什麽異樣,他才暗暗鬆了口氣。
“聽說你還救了賢妃。”太皇太後親自給顏顯倒茶,“這恩,哀家記在心裏了。”
顏顯羞愧不已接了茶垂頭喝了一口,就起身道:“那……明日再來陪您說話,我這一身酒氣實在不成體統。這就告退了。”
“去歇著吧,明兒我們再說話。”太皇太後看他心事重重的,就沒有攔著他,看著他出去才回頭望著趙安申道:“他為人敦厚老實,將來也是能用之人。”
“是。”趙安申頭道:“您說的話我都記著。”
太皇太後嘆了口氣,壓著聲音道:“回京後,一切的事情由你七叔做主,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不管是你祖父還是你老子,哪一個不是靠他回來的。如今你也是,這恩情大於天……將來你也不要心頭不服氣,你有能耐了他自然也會鬆手,你沒能耐就不能怪他權傾朝野,這些事他說別人說都沒用,還是靠你自己。”
這些,趙安申都懂,這一路過來他看到了很多也懂了很多,趙勛和曹駿也好,和秦大同也好相處時都沒有架子,該鬧騰時鬧的歡暢,可要有事他還是一臉肅正的罵人。
和趙勛相處,不是要摸清他的脈路,而是要管好自己的分寸,做到這一點就什麽都不用多慮。
顏顯回了房間,也不想洗漱直接躺在了床上看著頭頂,這麽多天他心頭始終壓著一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可是這種壓抑他還不能宣泄,沈甸甸的。
她還好嗎,每天都在做什麽……這樣的念頭不停的浮現在他心頭,擂鼓似的咚咚響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