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苗苗弓著腰將自己的衣服一股腦的堆在一起,然後兩頭一紮綁在了身上,又將自己褲腿綁好塞進粉色的馬靴裏,頭發梳的高高的係著一根銀色的絲帶,容貌不算特別的精致,但是卻透著一股女子少有的英氣,並著略黑的皮膚,是那種健康活力的美。
完全沒有尋常女子的柔弱。
“你一個人可以,不用我陪著?”趙安申很認真的看著他,“那邊很多瓦剌人出沒,我不放心你們兩個人出去。”
韓苗苗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一兩個人瓦剌人根本奈何不了我。而且,那邊可是將軍的管轄,哪個人有膽子鬧事。”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他站起來語氣堅決的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和七叔說。”
韓苗苗正要反對,他人就已經出去了,過了小半個時辰回來,他笑著道:“七叔同意了,讓我帶著孫刃一起去。”
“你贏了。”韓苗苗無可奈何,“那你快點收拾東西,這次你自己騎馬了啊,我可不帶著你了。”
趙安申從身後拿了包袱出來,湛藍的提在手裏,“好了,走吧。”
兩個人就一邊說笑著,一邊往外院去,崔婧容已經在馬車裏等著,旁邊聽著四匹馬,孫刃和另一個護衛已經在門口等著,韓苗苗抱著拳:“給二位添麻煩了。”
“韓姑娘客氣了。”孫刃說著做出請的收拾,幾個人各自翻身上馬,韓苗苗道:“容姐姐,你坐穩了啊。”
崔婧容嗯了一聲,掀了簾子朝她笑了笑。
一行人往外走,很快就出了慶陽城,跟著車壁崔婧容能聽到大家興高采烈的誰笑聲,還有一輪一路風景,可是她卻是一點興致都沒有,靠在車廂裏手裏抓了一顆蜜餞,還是顧若離怕她路上無聊給她準備的零嘴,可她拿了一個出來,一直捏到現在。
三百人對五千,她無法想象這個戰要怎麽打,也預料不到結果。
顏顯……他不會出事吧。
崔婧容嘆了口氣,就聽到韓苗苗道:“喜歡啊,我就喜歡仗劍天涯,除暴安良。”
喜歡……喜歡什麽?崔婧容聽著心頭一跳,那顆蜜餞就跟燙手的火苗一樣,她嚇的一下子丟了出去,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她惦記著,害怕著,擔心著顏顯,是因為她喜歡顏顯了嗎。
不可能,不可能!
她是瘋了吧。
她是什麽人,是後宮的妃嬪,他是誰,他是崔婧文從前的夫婿,他們兩個人就像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永遠都不可能碰到一起的啊。
瘋了,她怎麽能這麽齷蹉。
崔婧容抱著頭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前幾天她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現在忽然就想到了,這種焦慮不安,這種牽腸掛肚……一定就是喜歡了,隻有喜歡一個人才會這樣吧。
她癱了下來。
不行,她要回宮裏,這輩子她生是趙淩的人,死也是他的鬼啊……她怎麽能這麽輕浮,這麽作踐。
“容姐姐。”韓苗苗喊道:“你快下看看,這裏好美哦。”
崔婧容飛快的抹去了眼淚,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強裝了輕鬆下車,隨即被車外的風景驚攝住……不是高山,不是密林,不是汪洋,也不是清溪,而是一望無際的黃土,風吹著卷著黃土打著卷兒刮過來,刮的他們一頭一臉的灰塵,可是,卻讓你忍不住睜開眼,看著這慢慢無際的頹廢,荒涼,孤寂……
一輪紅日掛在頭頂上,有野調子傳來,唱的是哥哥妹妹,訴的是走不出的相思,一瞬間她淚流滿麵,點著頭道:“美!”
比皇宮的四方天美,是一種讓你覺得自己很渺小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