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段(1 / 3)

選這裏做大本營時為了打探地形隻身一人上去的,走了整整一天才到,他切身體驗過,所以不可能有人能翻過來,而且還是整個軍隊,那麽大的動靜,很有可能將雪山震動的雪崩了。

但是現在,趙勛切切實實翻過來了,要不然他不可能沖的進去,就算他帶著一萬人也殺不了他的兩千人,也控製不住他的大本營,要知道裏麵就是女人,也是個個擅騎射,能上陣殺敵的。

看來,前天的偷襲確實激怒他了,額森現在是徹底明白了。

他攥著拳頭,沒有胡子的臉能清楚的看的見嘴角不停的抖動著,揮刀亂砍,周錚連連後退有些招架不住額森的怒勢,就在這時一柄刀橫插進來,砰的一聲擋住額森劈頭砍在周錚頭頂的刀。

“趙遠山。”額森血紅的眼睛,瞪向趙勛,惡狠狠的道:“我和你不死不休。”

趙勛神色淡然,揮刀而上,兩人頓時打在了一起。

東方漸漸泛白,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一輪紅日像是一張笑臉徐徐的升了起來,將這碧綠的草原上所有的一切照的清晰可見,一顆折損的青草,一隻被震動而出又被踩爛的蚯蚓,一隻受了驚卻沒來得及逃走的兔子,橫屍在馬蹄下,一截不知是誰的手臂,一顆滾動著五官難辨的頭顱……

這一切,都在明亮的日光下纖毫畢現。

血流淌在草地上,青草大約是分不清雨露或是鮮血,吸允著求得能量,想要在這夏天的尾巴上再重生一回。泥地變成深黑色的,若細細去聞,早沒有了半點清香。

額森拄著長刀,機械的揮砍著,身上的衣服如同破布一下掛著,他瞪著眼睛看著趙勛,怒喝著,聲音幹啞的已經喊不出來,嘴唇幹裂的開始滲著血珠。

趙勛也很疲累,爬了一天的山驚險萬分,又打了半夜,現在更是和額森糾纏了好幾個時辰,此時此刻兩人都是強弩之末。

而在他們身後,虎賁軍的人數也減少了不少,有的傷重在後方休息,有的正被軍醫小分隊的人擡著往後拚命的跑著,擔架早就沒有了當初製作時的純白,血紅血紅,濕漉漉的……

每個人都在動,揮刀,策馬,奔跑,滾動,大喊,哭嚎。

瓦剌士兵被圍困在中間,來時的四千人,經過後半夜的打鬥,此時已經隻有兩千!

滿地的屍體,跑起來不方便,馬也累了不再靈活,眾人就跳下馬來肉搏,刀入肉時的會發出噗嗤聲,入骨頭時聲音更豐富一點,最後以咯噔收尾,隨即是受傷者的嘶叫倒地不起。

顧若離猛灌了一口茶,縫著傷著肚子裏的第一層,收錢又縫合外麵的第二層,歡顏在一邊收了茶盅,道:“將軍和額森打了一夜了,不知道喝水吃飯了沒有。”

顧若離沒有說話,歡顏又道:“大家都累了,也不知道這場什麽時候能歇,真想將額森的頭砍下來掛在旗桿讓上,讓這草原後世的人都永遠記得他的教訓,冒犯中原者,必誅。”

軍帳中氣氛壓抑而沈悶,大家的體力都到了一個極限,就像是弦拉到了最後,隻要一點外力就會崩斷。

噗通一聲,瑞珠端著藥進門時打了個趔趄跪在地上,壇子裏的藥灑了出來,她用手去接,手被燙的通紅,雙眼噙著淚珠的又爬了起來,顧若離掃了她一眼又接著做事。

又有人被擡了進來,這一次傷的人要比昨天的重了很多,大約是體力不支的緣故。

“顧大夫,你們都休息一會兒,我們能等!”進來的傷兵捂著脫臼的胳膊,顧若離擡頭看他了一眼對外麵道:“將人擡出去。”話落,走到傷兵這邊來,抓著他的胳膊,低聲道:“現在怎麽樣,將軍還在和額森打嗎。”

“是的。不過看額森已經是強弩之末,等下午他肯定就會不行了。”傷兵說著話,就聽到耳邊咯噔一聲,顧若離已經將他脫臼的胳膊接上,又手腳麻利的包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