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葉就停下來打量他,很奇怪他的突然的熟稔,“霍大人,你到底想做什麽。”
“看病啊。”霍繁簍哈哈一笑,道:“我腿傷多年,想請聖女瞧瞧,這一瘸一拐的想娶個夫人都沒人願意嫁,實在是困苦。”
毛葉一楞,沒想到霍繁簍還沒有娶妻,隨即道:“那就請霍大人隨我來。”
話落,兩個人邊走邊去了醫館,毛葉請他去了房間,房間黑洞洞的,隻有墻上掛著一盞綠油油的燈,空落落的除了一張桌子和一個軟榻,什麽都沒有。
“躺著吧。”毛葉指著軟榻,霍繁簍就應了一聲愉快的躺了下來,又手支著麵頰目光明亮的盯著她,道:“聖女不能飲酒,可能婚配?”
毛葉心頭一跳回頭看著他,他穿著緋紅的官袍,帽子被他丟在腳邊,衣襟微鬆發絲斜斜的散在一邊,在幽暗的光線下,他渾身都透著迷離和慵懶,狹長的鳳陽微微一瞇,便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她心頭一跳蹙眉道:“不能。”又正色道:“霍大人,這裏是醫館不是你風流浪蕩的地方,請你自重。”
霍繁簍哈哈一笑,搖頭道:“說我風流的人聖女還真是頭一個。我這輩子也就喜歡過一個人,聖女你……大約算是第二個,也或許,是最後一個呢。”
毛葉大怒,道:“請你自重。”
“和我們三兒說話一樣沒趣。”霍繁簍起身過來,勾著毛葉的下巴打量著,“怎麽,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無趣的姑娘。”
毛葉眸光一邊,忽然想起來什麽,問道:“你說是三兒,是靜安縣主?”
“是啊。”霍繁簍道:“可惜她心裏沒我,嫁給了趙遠山……”說著嘆了口氣,“想當年我和她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卻不抵趙遠山數月的情分,實在是叫我傷心不已。”
毛葉麵色鬆了鬆,調轉了頭離開霍繁簍的指尖,沒有說話。
“做聖女清心寡欲,多無趣。”霍繁簍緩緩湊過來,在她耳邊聞了聞,“真是香啊。想到這麽香這麽美的姑娘一輩子一個人,實在是暴殄天物。”
毛葉心跳如鼓。
自小她就知道她這輩子不能近男色,因為隻要破了身亂了心,她就不能再做聖女了……
“太晚了,今天已經過了時機,霍大人回去吧。”毛葉拂袖開門出去,霍繁簍就倚在門口看著她,道:“那什麽時候合適,聖女記得通知我啊。”
話落,他笑了笑慢慢的出了毛氏的醫館。
對麵,同安堂靜悄悄的立在夜色中,門口未曾掛夜診的燈籠,他臉上的笑意收了收,跳坐在車轅上,拍了拍雷武的肩膀,道:“走吧。”
他拍著,手在雷武的衣服上擦了擦,又回頭看著毛氏醫館的墻上唯一的窗洞,揮了揮手,笑嗬嗬的靠著。
“幫主。”雷武咕噥道:“這個聖女還不如聞音姑娘呢。”
霍繁簍就拍了他的腦袋,道:“這天下的姑娘,有區別嗎。”待離了金簪胡同,他便脫了自己的官袍丟在一邊,道:“一會兒找個地兒埋了。”
雷武應了一聲。
霍繁簍就擡頭看著天,過了一會兒好,道:“今晚他們應該宿在船上吧,三兒暈船也不知那蠢貨有沒有備藥。”
雷武聽著鼻尖一酸,不忍再說他半句。
此刻,顧若離坐在船頭焦躁不已,恨不得再催船夫快點,瑞珠給她端了點心來,小聲道:“……縣主,晚上行船本就危險,他們在這您就別著急。”
一下子聽到是瑞珠的聲音而非是雪盞,她一時還有點不習慣,頓了頓才擺了手道:“我不餓,你也去歇著吧,我在這裏坐會兒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