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離低頭看看自己,“你坐在這裏是不是很無聊,要不……你先回去?”
他搖搖頭,回道:“挺好的,你忙你的。”
她笑著點頭了,門外又進來一位病者,她請人坐下,重新忙了起來。
中午同安堂最後一位病者離開,張丙中掛了午休的牌子,焦氏和梁歡送飯來,大家圍坐在後院用膳,楊文治笑著道:“……老夫已有許多年不曾這麽忙過了。”
他在延州雖開了醫館,可不坐堂已經好多年了,孫道同更不必說,進了太醫院三五日也不一定出診一次。
現在一上午各式各樣的病人,忙的團團轉。
“我們幾位倒是已經習慣坐堂忙碌的情景。”顧若離笑著道:“就是二位先生太辛苦了。”
孫道同擺了擺手道:“無妨的,這樣一個個病癥,反而讓老夫受益匪淺。”又看著楊文治,“咱麽這也算是老有所托了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
楊文治問趙勛,“將軍明日是不是要上朝了?”
“嗯。歇了五日,壓了許多事,再不去怕是就不敢再去了。”趙勛淡淡說笑,麵上含笑,梁歡就探著腦袋睜著眼睛好奇的道:“將軍,您每天都做什麽,我怎麽看著太子殿下好像很閑似的。”
“做該做的事。太子也不閑,他課業繁重,每日都要子時才能休息。”趙勛道。
梁歡哦了一聲,嘻嘻笑了起來,擠兌韓苗苗,低聲道:“你還說人家閑,不知道人家其實忙的很呢。”
韓苗苗踢了梁歡一腳,低聲道:“就你最閑。”
梁歡眼睛咕嚕嚕一轉,道:“我閑,隻是你看到的,我不閑的時候你可不知道。”
大家都被這話逗的笑了起來。
用過午膳又是一陣忙,直到天黑了顧若離才收拾了桌子和趙勛回家,上了馬車她就倒在他懷中笑著道:“好累。”
“哪裏累,我給你捏一捏。”他很耐心的陪了她一整天,看著進進出出的病者頗有趣味,每一個人得的病都不一樣,每個人得病的原因也都不同,從這些人身上能看到千奇百態,也能體會各式各樣或辛酸或有趣的感覺。
他第一次察覺行醫之人的樂趣之一。
“不敢勞動趙將軍。”她笑著捧著他的臉親了親,“讓你陪我一天,實在是太抱歉了。”
他微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道:“還不是有人和我鬧了許久,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爭取來的空間,我若是再不尊重,指不定有人又得和我鬧起來了。我還想過安生日子。”
她笑了起來,抱著他道:“為了表示感謝,今晚我來下廚,你想吃什麽盡管點。”
“行啊。”他攬著她在懷中,含笑道:“來一個醋魚,還要烤鹿肉,還要……”他還沒說完,就被她捂住了嘴,“簡單點,行嗎。”
他哈哈笑了起來,覺得之前的堅持也沒有那麽重要,隻要能看著她偎在自己身邊,就足夠了。
顧若離到底沒有下廚,被他拉著回去洗漱歇著,兩人用了晚膳對麵做著,她翻著一本從白世英那邊借來的書,邊看邊做著筆記,他則是在堆積如山的奏疏中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去做事。
房間裏很安靜,過了好一會兒她想起什麽,問道:“七爺……”她話還沒說完,就聽他咳嗽了一聲,她立刻改口,“夫君!”
他滿意的嗯了一聲。
“徐閣老致使了嗎。”她望著他問道:“不是說因為貪汙的事聖上大發雷霆,他在內閣留不住了嗎。”
趙勛微微頷首,道:“就這兩日。今年吏部三年一度的省察,去年由他負責跟進,現在要交出權限,不免要費些事。”他淡淡說著,沾了朱砂又批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