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訴我劉柏山在這裏。”顧若離道:“我來了,沒見到劉柏山,卻看到了你。”
趙勛目光一冷,低聲道:“我已經查到劉柏山在哪裏了,你不用管,明日此事就能水落石出。”
“是梅氏做的?”顧若離看著他,道:“我來時孫刃說守在門口的那個婢女是有拳腳的,看她走路的姿態恐怕功夫還不低,那些人就是這個婢女殺的吧。”
趙勛微微頷首,道:“此女應該是才來京城,以往不曾見過。”又看著她,“你不該來的,若是對方設的陷阱你當如何,貿貿然來豈不是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我帶著孫刃和周修徹,還讓孫刃去府中通知你了,周錚也隨著一起來了。”顧若離道:“你既知道是梅氏,為什麽還和她廢話。”
這個女人太無恥了,自己成了親了,還惦記著自己的小叔子,她以前隻當梅氏為了趙正卿和她過不去,沒有想到,對方的恨意居然是來自趙勛。
簡直莫名其妙。
“你這話說的沒有道理啊。”趙勛想要抱抱她,所以語氣很柔和,“你既早來了就該知道我方才和她說的什麽,你又為何生氣。”
顧若離當然知道聽到了趙勛說了什麽,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生氣,她推開趙勛不說話。
趙勛強勢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事情弄清楚了,我明天和張丙中解釋行不行。”又道:“你別生氣了。過了年我們可就要成親了,媳婦兒。”
“趙遠山。”顧若離看著他,“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還像今天這樣嗎,不拿我的朋友當朋友?不拿別人的命當命看?”
趙勛皺眉,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了,“你是說平等?”
“沒有!”顧若離道:“我隻是想讓你尊重我的朋友,阿丙,劉柏山,還有霍繁簍!”
說起霍繁簍趙勛的語氣也變的不大好,方才梅氏的話就響在了耳邊,他蹙眉道:“我看婚事提前吧,年期就辦了,往後你不要再和這個霍小子來往,他心術不正!”
顧若離驚愕的看著他:“趙遠山,我和他是朋友。我能說不來往就不來往嗎。”
“沒有讓你立刻。”趙勛酸溜溜的道:“等你成親後,你安安分分的在家待著,也就自然斷了。”
顧若離楞住,忽然笑了起來:“我安安分分待在家裏……我安安分分待在家裏……”她不知道要怎麽說,隻覺得很心涼,連霍繁簍都知道她不高興,但是趙勛卻是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
“你也不打算行醫,很好。”趙勛道:“不用被人使喚來去,我趙遠山的夫人,自然是高高在上的。”
顧若離不想和他說了,趙勛改了很多,他不再將她當做附屬品,她也相信如果她不說自己不行醫了,他絕不會逼著她退下來,可是一旦她自己鬆了口,第一次拍手稱快的人,一定是他。
這讓她很寒心,忽然看到了他們之間那條從來沒有真正越過去的鴻溝……
他當初為了她改變,一退再退自己素來的底線,她現在也很高興能和他相守相夫教子,可是……可是她希望他能理解她,至少不是一副你本來就應該這樣,這樣才是對的,你早就應該迷途知返的態度。
這讓她很寒心。
“我不想再和你說了。”她喊道:“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趙勛蹙眉拉著她的手,道:“你現在又是這樣說走就走!”
她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在車門口坐了下來,看著他道:“我想和你說,先帝去世後我很自責,我覺得我自己夜郎自大,被人一捧我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可是最後眼睜睜的看著先帝去了,我卻無能為力。我將手術室砸了,摘了同安堂的牌匾,我留在家裏學針黹……這些雖然都是我做的決定,我不該矯情的希望誰來勸我幾句,我自己想不通誰勸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