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勛在人多的時候話向來不多,她轉頭看著他,心情很好:“沒有想到霍繁簍會回來。我定要問問他,那次在太原時是不是他,順道讓他將我荷包還給我。”
“你既給了他,又何必要回來。”趙勛含笑,摸了摸她的頭,顧若離回道:“那荷包不一樣,是我對顧府最後的念想了。”
趙勛揚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兩人到了郡主府,巷子裏很安靜,她道:“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歇著。”
“嗯。”趙勛抱著她起來,放在門外的臺階上,他站在下麵勾著她的下巴,輕輕在她唇上一啄,她微微笑了起來,環著他的腰低聲道:“那以後我們出門,是不是要隨身帶著腳凳。”
“好主意。”他悶悶一笑,尋了唇輕輕柔柔的吻著,顧若離麵頰緋紅半掛在他肩上,兩人許久才分開,她左右看看忍不住笑道:“太傷風敗俗了。”
趙勛挑眉,道:“這時候不會有人來這裏。”巷子兩頭都守著人呢。
“我今天真高興。”她靠在他胸口,低聲道:“阿丙成親了有了歸宿,我心裏也少了一份牽掛,當初他一門心思要拜師,我沒有教他什麽,可是看著他有個家總算安慰了點。霍繁簍也好好的,隻要大家都活著,好好的,我覺得比什麽都重要。”
“怎麽這麽傷感。”他低眸望著她,她噙著眼淚又飛快的擦了,道:“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越來越傷感似的。可能是因為我老了。”
趙勛就摸了摸她的頭,道:“是,人不老心老。”
還真是啊,皮囊如此年輕,心卻已經是風中殘燭了。
“我回去了。”她鬆開他柔聲道:“你做事歸做事,但也要註意休息。”
他頷首,目送他進了門,他才慢慢的轉道出了巷子,周錚牽著馬在巷口等他,低聲回道:“霍繁簍住在同福樓,身邊有兩個照顧起居的常隨,除此以外沒有可疑之處。”
趙勛微微頷首,道:“此人心術不正,派人留心些就好,別讓他害了縣主。”
周錚應是。
趙勛徑直回了家中,吳孝之在書房等他,問道:“聽說霍繁簍回來了?”
“嗯。”趙勛隨意回了一句,吳孝之就笑瞇瞇的道:“爺,您可要擔心這小子,他賴在縣主身邊,保不齊就挖了您墻角了。”
趙勛就掃了他一眼,想起顧若離和霍繁簍說話時的神情,淡淡的道:“嬌嬌對他沒有心思。”
“縣主沒有,他有啊。”吳孝之就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我看,早點成親的好,這小子花花腸子太多了,到時候您還得分神來應付他。”
趙勛頓了頓,不耐道:“應付什麽,不行就將人關了。”話落,在桌上拿了封拆開,是顏顯寫來的,下了一場很大雪,連綿十幾日幾乎不見天日,所以他決定退軍回河套休整,等明年再進軍腹地。
他看完提筆回了信,便裝了信封擺在一邊,吳孝之道:“我看聖上好像有意要將趙正卿接回來,可問過您的意思。”
“提過。”趙勛回道:“我沒同意。”
吳孝之蹙眉道:“爺,您說後宮那位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一個女子,孩子又這麽小,現在就開始不遺餘力的折騰,目的是什麽。”
“總會知道的。”趙勛放了筆,又拿了一封奏疏出來看了一遍遞給吳孝之,“先生看看這個。”
吳孝之接過來看,道:“要將營州三屯撤了並去薊州和宣同?”他懶得再看後麵的緣由,翻到最後一頁找到了寫這本奏疏的人,挑眉道:“雲南道禦史盧旺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