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的事,和我們無關。”方朝陽擺了擺手,“我沒這個閑工夫管別人的事。”
李媽媽應是出了門去,徑直去找三夫人,建安伯府很安靜並沒有要辦喪事的樣子,三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頭秋露和她道:“……伯爺將姑奶奶的遺體的送法華寺去了,在那邊辦靈堂停上七天,就會就近找一處地方葬了。二老爺和三老爺都不許入祖墳,也不準進祠堂,說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宜春侯府那邊怎麽說?”李媽媽問道。
秋露回道:“二姑奶奶人還沒去,宜春侯府的人就來了,給了伯爺一封和離書。說二姑奶奶亦不是顏氏的人,讓伯爺隨便處置。”又道,“原來的楊媽媽已經去侯府點算嫁妝了,這兩日就擡回來。”
李媽媽點了點頭心裏也嘆了口氣,要說以前,她雖不喜歡三小姐,可對二小姐多少還是有些心疼的,甚至還勸過方朝陽,對她們姐妹好點,將來人出嫁了,一份嫁妝就打發了。
現在想想,不由唏噓,人心隔肚皮,原來那個看上去最老實最好的,卻是蔫著壞的。
“槐香還好嗎。”李媽媽說著人進了院子,秋露嘆了口氣,道,“不吃不喝的躺在家裏,三夫人的意思,等過幾日就將她送去鳳陽姑太太那邊,求姑太太給她找個人家。”
李媽媽點了點頭,這樣安排已經很好了。
說著話,兩人進了院子,秋露回稟後李媽媽進了暖閣,三夫人聽了她說的來意,就道:“你不提我倒是忘記了。”她說著就起身道,“成,我這就去看看。”
崔巖將人送回來後還沒有空過問,現在人還在關在柴房裏。
三夫人帶著李媽媽去了外院的柴房,喊了小廝開門,門一打兩個人就楞住了,裏麵哪裏有連翹的人。
“人呢。”三夫人回頭看著小廝,小廝一楞進去到處的找,變了臉色道,“人一直關在裏麵的啊,還捆了手的,怎麽……怎麽沒有了。”
三夫人和李媽媽對視一眼。
此刻,連翹跪坐在路邊的一輛馬車裏,磕著頭感恩戴德:“奴婢謝世子妃娘娘救命之恩。”
“你也真是可憐見的。”梅氏嘆了口氣,“一會兒我下車,你就安靜待著,等去了通州你就上船,是往南還是往北都隨你的意思。以後過的如何,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是。”連翹點著頭,她懷裏揣著的是,崔婧文讓她隨身收著的一千兩碎銀票,有了這些錢她去哪裏都可以。
梅氏又嘆了口氣:“要說,你這丫頭也真夠心狠的,怎麽能給她下毒呢,她也是要死的人了,等著死不就成了。”
“奴……奴婢原本也不想,可是她在車裏就跟奴婢說,讓奴婢一頭碰死在同安堂,奴婢心一橫就下了毒。但是沒敢多放,誰知道……”連翹說著心裏也砰砰跳著,想到崔婧文看她的眼神,她真的好怕。
“這事兒,我竟也成了幫兇了。”梅氏紅了眼睛,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連翹怕梅氏生她的氣,磕著頭道:“您菩薩心腸,實在是怕我們奶奶作孽太多,您這是為了她好。這一次,若非縣主查到中毒的事,就不可能請兵馬司的人來,到時候我們奶奶在同安堂一死,這事兒就真的沒法收拾了。”她的命也定然保不住。
連翹想起那天梅氏請她去的場景。和她料想的一樣,梅氏是覺得她太可憐,問她,等崔婧文去了她有什麽打算。
她說沒有打算,梅氏就道:“……她這病若能治好是最好的,若治不好怕是也要拖上一年半載,你可以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來告訴我。”
她當時就害怕了,崔婧文若真的要拖個一年半載再死,她真不知道她以後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