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顯笑著點頭,對聞音的興致並不高,隻是問道:“正卿好一些了嗎,不是說病了嗎。”
“他是心病,年前處處不順。”趙淩含笑道,“他還說要去廟中素齋三日洗一身晦氣。”話落,看著顏顯奇怪道,“你這是怎麽了,瞧著也悶悶不樂的。”
顏顯笑笑,回道:“心裏有些悶,倒沒有什麽。”
“那就去喝酒,我心裏也不高興。”趙淩道,“為了我的婚事,太後和我娘鬧的有些僵。我和父皇夾在中間實在難做。這個時候就很羨慕遠山,他的事誰都不敢給他做主,反觀我,什麽主都拿不了。”
“您和他脾氣不同。”顏顯勸著趙淩就笑著道,“沒事,你不用勸我。遠山那樣的脾氣我做不到,所以隻有羨慕的份啊。”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馬車也慢慢停在了一間院子的門外,趙淩掀了簾子隨即皺眉,掃興的道:“已經有人先來了。”話落,就聽到院子裏傳來如珠落盤的琴聲。
顏顯也跟著去看,隨即訝異道:“……恐怕還來了不少人啊。”這巷子裏可是停了七八輛車,沒想到這位聞音姑娘才來京城,就這麽快打開了名氣。
“來都來了,一定要見一見人才行。”趙淩跳下了車,就看到平涼伯府的馬繼,“馬老三,你居然也在這裏。”
馬繼嘻嘻笑著,上來行禮,低聲道:“太子爺您來,正好坐我們房間。”又和顏顯抱了抱拳,“裏頭三間房可都滿了啊。”
“那就擠一擠。”趙淩說著,拉著顏顯一起進了院子,琴聲未停,笑聲更是此起彼伏,在這幽暗的透著一絲迷醉的院子裏,讓人有種脫離世俗的錯覺。
顏顯也不由自主的,覺得自己身心自在起來。
崔婧文靜靜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鏡子裏自己的臉,手握著梳子一下一下梳著,連翹侯在一邊,問道:“要不要奴婢再去打聽一下?”
“不用了。”崔婧文瞇了瞇眼睛,道,“她能解了這毒,是她的本事,而不是我做的不夠好。”
連翹垂著頭不敢說話,崔婧文低頭看著自己披散下來的頭發,冷聲道:“那就看看,誰能做到更好!”她說著放了梳子,起身道,“我明天去榮王府,你幫我將衣裳配飾準備好。”
連翹應是,崔婧文上床歇了,到天快亮時她被連翹喊起來:“夫人讓您過去。”
“什麽時辰了?”崔婧文坐起來,連翹回道,“卯時不到。好像是世子爺吃醉酒回來在院子裏摔了一跤!”
崔婧文睡意全無,凝眉道:“他什麽時候出去喝酒的?”她完全不知道,顏顯也沒有和她說。
連翹看了一眼崔婧文,服侍她梳洗換去了正院,院子裏亂哄哄的,辛媽媽親自端著熱水進去,見到崔婧文她冷冷的掃了一眼,崔婧文凝眉跟著她進去,就看到顏榮生跪在門邊扇著自己的臉,顏夫人則正站在床邊:“太醫怎麽還不來,這流了這麽多的血,要傷了元氣的。”
她的寶貝兒子,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喝醉過,就算出去應酬也素來有克製力,杯酒不沾,今兒居然吃醉還摔成了這樣,顏夫人但凡想到心裏就窩著一股火。
“娘!”崔婧文快步過去,就看到顏顯酒氣熏天的躺在床上,露在外麵擼起來的手肘上被割了一道一指多長的血口子,流了很多血,她眉頭直蹙,“怎麽摔著了。”上去扶了顏顯的胳膊,麵上露出擔心來。
“你怎麽照顧他的。”顏夫人看到了崔婧文,頓時火氣上來,手比腦子快,反手就是一巴掌,“你怎麽做一個妻子的,丈夫出去喝酒你不知道,回來了你也不派個人迎一迎,他不在你能睡的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