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山路上沒有香客,她走的極快不過一會兒工夫就進廟裏,幾個小沙彌正在院中清掃著積雪,她走過去問道:“打擾師父,請問借住在貴寺的白公子可在?”
“你問白先生啊,他在後院呢。”小沙彌說著指了旁邊的小徑,道,“從這邊繞過去,第二間房就是白先生借住的香房。”
白世英道了謝,繞過正殿去了後院,就看到了一排供香客歇腳借住的香房,她停在第二間的門外,好一會兒才擡手敲了門,裏麵並沒有人應,她沈默了一會兒喊道:“白素璋。”
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她。
忽然,不遠處有熟悉的琴聲傳來,白世英側耳聽了一刻,毫不猶豫的循著聲音而去,在竹林中,她看到了一襲白衣仿佛與天地融在一處的白素璋,他麵對著她,單膝跪在雪中,長發披肩,眉目如畫,手指靈動的勾著琴弦……
樂聲如泉水,如溪流,如山海瀑布。
白世英撇開目光走了過去,琴聲戛然而止,白徵擡起頭來看著她,淡淡一笑。
“我……有事求你幫忙。”白世英開門見山,“你可得空。”
白徵收了琴抱在手裏起身便往白世英這邊走,與她擦身而過也沒有特意的再去看她,白世英皺眉握著傘柄的手攥的發白,過了一會兒白徵忽然停下來回頭看她:“不是有事找我幫忙嗎,怎麽不走。”
白世英目光動了動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回去,白徵回房換了衣服走在了前頭,問道:“是有人中毒了?”
“你知道?”白世英看著他,白徵就笑著道,“我常在想,要是有一日你來找我,那一定是有人中了奇門之毒。”
白世英垂著眼眸沒有說話。
兩人安靜的下了山,白世英坐在車裏,白徵和孫刃在車轅上,三個人沈默的趕回了城中。
顧若離在門口迎的他們,白徵看到她露出驚訝的樣子:“靜安縣主?”
“是!”顧若離做了請的手勢,“我娘在房裏,還白先生去看一看。”
白徵打量了一眼顧若離,又回頭看了看她和白世英牽在一起的手,眼中露出了然的樣子,大步進了臥室,方朝陽昏睡了過去,蓋著被子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來,白徵號了脈,回頭望著眾人,道:“此藥出自嶺南,是用海底的一種幼蟲,此蟲會寄生在人體內,初入身體時並無毒性,隻會引起人頭疼,煩躁的癥狀,約莫兩個月後癥狀便會消停,但幼蟲漸漸長大死去,等它死的時候屍體就會腐爛變成一種毒素,使人腸穿肚爛而死。”
眾人幾乎聽不懂,也從未聽過這樣的蟲子,楊文治問道:“那這種蟲子在人身體內多久會死?”
“短則一年,長則兩年。”白徵道,“也有擅毒之人能在挑選幼蟲時估算出時間。”
顧若離聽的亦是目瞪口呆,她學醫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東西:“那您的意思是,我娘的身體內的幼蟲至少是有人在一年或者兩年前放進去的?”
白徵頷首,很肯定的道:“是!至少一年以上。”
顧若離臉色很難看,一年以上那就是還在建安伯府,嶺南……一年多前崔延孝是從嶺南回來的,可是她覺得以二夫人的性子想不到這樣的手段,且還這麽有耐心。
崔延孝嗎?他沒有機會下毒,想到這裏顧若離問道:“那這種幼蟲有多大?”
“很小,如針眼一般,放在茶中,或菜裏很難被發現。”白徵說著微頓,又道,“不過,此蟲有個弊端,就是在初入宿主十日內,需聞一種叫龍涎香的香氣,若不然便不能生存。”
龍涎香?顧若離凝眉,她不記得方朝陽用過這種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