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段(2 / 3)

顧若離剪斷了線,指著上頭每一個結頭和他解釋,又將針給他:“岑大夫,您試試!”

“我?”岑琛一楞,隨即點頭,“好!”他接過針線,學著顧若離的手法,下了針……連顧若離都覺得驚訝他的記憶力,隻是看過一次而已,他就全部記住了,除了速度很慢並不熟練外,沒有一處出錯。

“這樣,就可以了嗎?”岑琛看著顧若離,她笑著道,“這隻是第一步,後麵還要消毒消炎,病者也要口服消炎藥,靜養不可碰水。”

岑琛不懂:“什麽是消毒?”

“消毒範圍很廣,包括病人的傷口,甚至於我們大夫的身上以及手術周圍的環境器具,都要消毒,以防止病原體感染,出現並發癥,交叉感染等。”顧若離籠統的介紹了一下,“至於消炎,像裸花紫珠那樣的藥用,使傷口不會被感染後發炎潰爛。”

“您的意思是,在做這些前,所有接觸病人的東西,都要消毒?還要對傷口上藥?”岑琛領悟了意思,問道,“那要怎麽樣消毒?”

他真的是能舉一反三,她不過粗淺的說一下,他立刻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這裏請。”顧若離一直想和他聊聊,今天他既然來了,就是難得的機會,“你先前開腹手術我知道,當時我就在堂審的屏風後。”

原來是她!岑琛知道那天屏風後有人,可是沒有想到就是顧若離。

“你的想法很大膽。”顧若離請他在後院的石墩上坐下來,歡顏上了茶,她道,“我很好奇,您怎麽想到的。”

果然,果然這世上有人是認同他的,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的。

他也堅信,也許在百年後,他今天所有被人認為是瘋子的行為,就會被世人廣泛認同並且稱頌。

“病人腹部蓄血,脾臟受傷,且肋骨還斷了兩根。”岑琛解釋道,“那樣的傷勢若是在外麵還有的治,可是在身體內,血出不來,他活不過一天。所以我就想,如果能將那些血放出來,是不是他就不會死了呢,可是……”

可是那個人死了,他的想法失敗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魯莽了?”岑琛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顧若離,她笑著點頭道,“是有點。”

岑琛一怔,問道:“那……那應當怎麽做。”

“毛老漢如果是肋骨折斷後,刺破脾臟導致出血,是屬創傷類閉合性血胸,其實你不用開那麽大的刀口,隻要閉合引流就好了。”顧若離解釋道,“就算要開胸也該是一周後確定是否有膿胸或者血塊。”

她的詞他都是第一次聽,可是卻意外的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激動的道:“您的意思是,這樣的病癥,隻要開個小洞就可以了,他就不會死了?”

“倒也不是。”顧若離失笑,道,“毛老漢的死是必然的,他整個腹腔暴露在外麵,感染是肯定的。況且,就算你縫合了刀口,他的感染也再所難免,以我現在的水平,根本不能去做這樣的大手術。”

岑琛站起來,朝著顧若離一拜:“顧先生!”他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是岑某此刻真實的感受,請受一拜!”

“岑大夫。”顧若離羞愧,起身避開,“其實我也不懂,說我是紙上談兵也不為過,您不必拜我。”

岑琛搖頭,執意要拜,今天顧若離短短一席話,幾乎是句句箴言,都是他一直想而不通的問題,她給他打開了一扇門,一扇新奇的他以前想都沒有想過門。

“我們坐下說吧。”顧若離請他坐,那邊毛順義見兩人談的很好,也起了好奇之心,坐了過來,顧若離和他笑笑,接著道,“其實,我早先去找岑大夫時,就是想和您聊一聊我對這些事的看法。對於手術,我懂的隻是一些皮毛,譬如寶兒那樣的小傷或許我可以,可若是遇到血胸,我一樣是素手無策,因為所有的條件都做不到保證病人不會有並發癥,哪怕百分的可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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