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婦腿一軟,紅了眼睛道:“秦大人和夫人都是好人啊,為什麽老天這麽不公,好人為什麽沒有好報!”
顧若離聞到了藥味,她凝眉問道:“是打算催產?”有麝香和紅花的氣味……
“是。”回話的人看了一眼顧若離打量著她,顯然不明白帶著她來做什麽,顧若離頷首道,“給我打水洗手。”
旁邊幾個婦人一看顧若離要進去,立刻攔著道:“不行,她不能進去,她會要了夫人的命。”
顧若離是和趙勛一起來的,他們就是要來害秦大同一家的,這個時候怎麽能讓顧若離進去。
“還有什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顧若離看著攔著她的婦人,道,“我若真想要秦夫人的命,何必親自動手。”
說話的人一楞,又道:“就算不是,你進去能做什麽,別給我們添亂,快走。”
“或許不能。”顧若離大聲道,“可若是能呢?!”
那人還要再說,門口韓繆氏看著顧若離,和眾人道:“請縣主進去吧。”
大家都回頭看她,韓繆氏道:“夫人有話想和縣主說。”
大家就沒有再攔。
顧若離摘了帷帽丟在一邊,在盆裏洗手,進了耳房。
房間裏兩個大夫,一人一邊的坐著,除了秦夫人的哭聲,倒是很安靜。
“我們也無能為力。”左邊那位略瘦些的大夫姓陳,右邊的姓王,都是薊州小有名氣的大夫,“胎兒無脈必死無疑,您多留一刻,對您來說就多了一分危險啊。”
話落,兩人就看到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
“這位是……”陳大夫金驚訝的看著顧若離,顧若離凝眉上前對秦夫人道,“我姓顧,是和趙將軍一起從京城過來的。”
秦夫人一看到她,眼中便瑟縮了一下,結結巴巴的問道:“縣主……我……我家大人他是被逼無奈,真的,求您相信他,他是好人。”
“我知道。”秦夫人生的不美,但有種這裏女子特有的堅毅和粗獷,目光也不是唯唯諾諾的樣子,顧若離道,“夫人先照顧好自己,等你平安了,再去和趙將軍求情吧。”
她沒有能力去過問軍中的事。
秦夫人聽完便哭了起來,她連秦家的最後的血脈都能保住,她忽然坐了起來,求著兩位大夫:“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那位陳大夫就上來不悅的看著顧若離,道:“你是什麽人,她此時情緒本就不穩,你還刺激她作甚。”又對秦夫人道,“夫人,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孩子連脈都沒有了。
秦夫人嚎啕大哭:“大人,妾身對不起您,對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啊。”
“能不能把手給我讓我看看。”顧若離看她的臉色,覺得有些狐疑,不像是胎死腹中的樣子,秦夫人一楞,看著她道,“縣主您……”
顧若離扶著她的手,低聲道:“我先是大夫,後才是縣主,也不過是剛剛受封的,夫人稱我為顧大夫也行。”
“您,您是大夫。”秦夫人不敢置信,就連站在門口的韓繆氏都詫異了一下,顧若離頷首道,“是!”
她凝神號脈,又掀開衣服查看肚子,就看到她的肚臍眼上用蓖麻子加麝香調的研的膏藥貼著,她凝眉伸手去揭,旁邊的陳大夫立刻攔著道:“不能揭,你懂不懂醫理?”
這兩位藥用於催生,胎兒已死,隻能用藥物輔助催產。
“催生?”顧若離目光略冷的看著陳大夫,“你們斷定胎兒已死?”
陳大夫不悅道:“那是自然,我二人皆是如此斷定。”顧若離又去看王大夫,後者也是點頭道,“兩尺脈絕,乃死胎也。姑娘不曾看過脈決,連這些都不懂?還說自己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