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能有幾個比得上你的。”二夫人笑著道,“模樣是一等一的,就是持家過日子還有這性子,也沒有人能越得過你。”
崔婧文端莊大方,知書達理,容貌也沒的挑,若趙遠山連她都看不上,那他也真是不識好賴貨了。
“讓二嬸費心了。”崔婧文含笑道,“此事還要問過父親的意見,更何況……”更何況還有個方朝陽在,隻要她在一天,他們兄妹的婚事,就還是捏在她手心裏。
若她不願意,就是崔延庭點頭了也沒有用。
促一段親事容易,毀一樁婚事卻是輕而易舉。
崔婧文心裏亂糟糟的,她辭了二夫人回了自己的房裏。
“四小姐沒事。”連翹笑著道,“她就隻是想看看趙將軍長的什麽樣兒,奴婢沒有攔她。”
因為她們都好奇。
“幫我那件新做的素蘭褙子找出來。”崔婧文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去翻首飾盒,找了兩隻顏色略艷麗一點的簪子,“再幫我重新梳個垂柳髻。”
連翹一一應著,卻有些奇怪,問道:“二小姐,您這是打算做什麽去?”
崔婧文沒有說話。
連翹幫她換了衣衫梳好了頭,崔婧文又上了點淡妝,撇了連翹一個人出了院子,徑直往前院而去,過了如意門她在院中碰到了楊清輝,問道:“表哥這是去哪裏?”
“趙七爺在書房,我去陪坐。”楊清輝和趙勛當初在京城時就認識,但因趙勛在長輩眼中太過出挑,沒有章法,而楊清輝卻是循規蹈矩的,兩個人幾乎沒有交集。
隻是時隔多年,他也願意和他聊一聊,聽一聽他對當下政局的看法,對大周未來有沒有什麽計劃。
“原來是趙將軍來了。”崔婧文頷首,指了指崔巖的院子,“我去茂燊那邊看看。”
楊清輝打量了一眼崔婧文,含笑點了點頭去了書房。
書房房外的夾道內,崔婧語貼著墻根聽著裏頭的話,卻根本聽不清,就莫說看到趙勛的人了。
“小姐。”彩娟怕的直抖,芍藥的下場她沒有忘記,聽說是活活打死了丟出府了,死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遮不住身子,“我們回去吧。”
崔婧語怒瞪了一眼,示意她閉嘴。
又聽了一會兒,她有些煩躁,就起身貓著腰出了夾道,邊走邊想著事兒。
“你確定你看到他的樣子了,長的很難看?”崔婧語有些不甘心,彩娟怕她再問,就點著頭道,“嗯,反正肯定不是英俊的。”
崔婧語就笑了起來,繞到垂花門邊正好看到顧若離進了門,她盯著她冷笑了笑。
顧若離在門口時就問了婆子,婆子告訴她趙勛已經到了,人在書房。
她猶豫了一刻,想了想還是先回了內院。
“這麽早就回來了?”方朝陽驚訝的看著她,“醫館裏沒有生意?”她正在換衣服,顧若離看著她奇怪的道,“您要出去嗎?”
方朝陽點頭:“我要去看太後娘娘。”她還打算去西苑,不去她不放心,她不相信聖上會那麽好心,會留著二哥不殺。
“娘……”顧若離想勸她一句,可還沒有開口,方朝陽已經擺手道,“你不用勸我,就算他殺了我,該做的事我還是要做,該說的話我見著他還是一樣說。”若能殺人,她恨不得動刀子才好。
“那我和你一起。”顧若離說著往外走,“我去換身衣裳,正好也給太後請安。”
方朝陽回頭看著她,冷嗖嗖的道:“不用。你好不容易得的情分,別被我攪和沒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她又不是沒有分寸,隻是不願意拐彎抹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