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英看著她沒有說話。
“霍大夫喝茶。”焦氏端茶過來,笑著道,“你們聊,梁歡快下學了,我回家給他做飯去。”
顧若離和白世英鬆她出去,焦氏關了院門走了。
“他人聰明,想趁著年紀小拚搏一番也在情理之中。”白世英牽著她的手在桌案邊坐下來,把茶盅推給她,安慰道,“不是還要回來嗎,兩年後等你們都長大一點,各自成熟了,再相見豈不是更好。”
顧若離喝茶的動作一頓,覺得白世英這話有些奇怪,卻沒有多想,道:“隻是習慣了他在,突然走了有些不舍。”她笑了笑,“你說的對,他那麽聰明,一直困在醫館裏,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事實上,她也從未想過,霍繁簍會一直待在醫館。
她總覺得他在等什麽,似乎在等什麽人,又或者,在等什麽時機……
從他們到京城後,她就有這樣的感覺。
隻是說不清,他又從來不提。
“你做了司醫,每日都有許多事情。”白世英含笑道,“等忙起來,就不會傷心了。”
顧若離點頭,兩人靜靜坐在桌案邊慢慢喝著茶。
白世英很喜歡待在院子裏,也很喜歡院中那棵銀杏樹,即便是下雪的時候,她也會抱著手爐在屋簷下,靜靜坐著。
“藥師大比的事情你想好了嗎。”白世英看和她,“準備在醫館前麵辦?”
顧若離點頭:“民間辦的少了約束,不過還要和問各家醫館的意思,我下午會各家走動一番,再做最後定奪。”
大約怎麽做,她心裏已經有了譜。
“我回去了。”顧若離看了眼時間,“先去各家醫館走動一遍,等定了我來告訴你,到時候你去看。”
白世英起來鬆她,笑道:“好!”
顧若離出了門,先去了保定東山藥鋪在京中的分鋪,門口的夥計一眼就認出她來,笑著道:“是霍大夫,裏麵請。”
“你們東家或是掌櫃在嗎。”顧若離含笑打量著了東山藥鋪裏的情景,是間很大的鋪子,藥櫃擺滿了一堵墻,四五個夥計在櫃前忙碌著,抓藥的客人也來來往往,很興旺的樣子。
“東家在保定沒有來,不過掌櫃在。”夥計笑著道,“霍大夫稍坐一刻,喝杯茶,小的這就去請掌櫃出來。”顧若離是女子身邊又沒有帶著丫頭,他不好將她一個人引後院去。
“好。”顧若離頷首,在大堂裏的桌案後坐下來,有人上了茶,笑著道,“您喝茶。”
顧若離道謝,上茶的夥計就看著她,問道:“霍大夫,您前兒的診斷真是太精彩了,我看著都恨不得鼓掌叫好。”
“謝謝。”顧若離打量著小廝,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唇紅齒白的,“你是這裏的學徒嗎。”
夥計點著頭,笑道:“我才來沒多久,從小就喜歡草藥,聞著味兒我都能多吃三碗飯。”他說著話,兩手也比劃著,“不過看您行醫更有趣,那麽難的雜癥,您號個脈,問一問就知道了,太厲害了。”
顧若離輕笑。
夥計還要再說,就聽後頭出來個中年男子,蓄著長髯大步而來,喝道:“哪有你這樣待客的,就聽你在說,還不快去做事。”他雖訓斥,倒也沒有兇神惡煞的樣子。
“是,是。”夥計應著是,忙去幹活。
顧若離起身,和掌櫃行了禮,掌櫃抱拳笑道:“在下姓鄭,是這裏的掌櫃。”他說著一頓,道,“本該我們去拜見霍大夫的,隻是昨天的事情實在措手不及,我們還真是沒有想好如何辦,便猶豫著拖到現在,實在是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