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延福一句話沒說,隻點了點頭。
兄弟三人分頭去找。
幾乎將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夜裏子時崔延庭才滿身夜露的從外頭回來,李媽媽聽到動靜忙穿了衣服起來:“伯爺回來了,奴婢給您打水。”
“滾!”崔延庭怒喝一聲,砰的一聲推開了臥室的門,隨即一楞,方朝陽還沒有睡,躺在床上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他。
她的女兒受點委屈,她就要將崔婧語送去庵廟剃頭做姑子,如今他的女兒人都找不到了,她卻在家裏睡的安逸。
“方朝陽。”崔延庭大怒,“是不是你將語兒藏起來了,你怎麽能這麽狠,她還隻是個孩子。”
方朝陽坐了起來,揉了揉額頭,冷冷的看著他,道:“說話要講證據,你說我藏了崔婧語,有什麽證據。”
“我要什麽證據,她隻跟你們母女有過節,這事不是你做的,就是嬌嬌做的,除了你們沒有別人。”崔延庭氣的太陽穴跳著疼。
方朝陽輕輕一笑,擺手道:“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罷,不要煩我睡覺。”話落,閉上眼睛。
“你居然還睡得著。”崔延庭大怒,上去就掀了她的被子,還不等他去拉方朝陽的胳膊,耳邊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他頓時捂著臉瞪看著方朝陽,“你敢打我。”
方朝陽昂頭看他:“你那裏來的自信和我頤指氣使的。”她站起來,悠悠的穿著鞋,立在崔延庭麵前,輕蔑的道,“崔玉林,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丟了腦子和我說話。”話落,拂袖出了門。
崔延庭楞楞的站在床邊,好半天才回神過來。
他走了一夜,找了一夜,凍了一夜,卻不記得他到底做了什麽事。
他怎麽會回來找方朝陽鬧,她是什麽人他還不知道嗎。
要是她想報複崔婧語,絕對會光明正大的做。
“伯爺!”李媽媽站在門口,毫無溫度的看著他,“您誤會郡主了,她不是這種人。”話落隨著方朝陽一起去了罩院。
崔延庭癱坐在床上,隻覺得頭快要裂開了。
顧若離驚訝的看著將自己推到裏麵,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的方朝陽,喃喃的道:“……您沒有地方睡了?”
“這是我的家。”方朝陽拿眼角看她,“我想睡哪裏就睡哪裏。”
顧若離哦了一聲,問道:“您和伯爺吵架了?”她還不知道崔婧語失蹤的事情。
“吵什麽,這世上沒什麽事是值得費口舌的。”方朝陽翻了個身將顧若離摟在懷裏,“來,讓娘抱抱。”
顧若離全身頓時僵直起來,兒時的記憶如洪水一樣,從方朝陽摟著她輕拍的手臂上湧了出來,方朝陽抱過她嗎?
應該是抱過的,隻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親昵的摟著她哄著她睡覺。
“那個……”顧若離拘謹的連話都說不全了,“我不是孩子了。”
方朝陽咯咯一笑,道:“我說你是,你就是,睡吧。”話落,回身將床頭的燈罩蓋上,房間裏一下子暗下來,隻有母女二人長短不齊的呼吸聲。
顧若離睜著眼睛,鼻尖是清香,身畔是暖意,可她就是睡不著。
方朝陽也睡不著,看著黑幕中顧若離如同寶石似的閃爍的大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摸她臉上的疤,觸手凹凸不平,惡心的她忙鬆開,咕噥道:“得空就把臉洗了,太醜了。”
顧若離又哦了一聲,想了想還是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三夫人看著凍的臉都烏紫的崔延福回來,心疼的給他擰了熱帕子捂著臉和耳朵,問道:“讓小廝們去找就是了,你何必沖在前頭,要是受涼了怎麽辦。”
“我一個大男人,病了也無妨。”崔延福道,“隻是語兒還沒有找到,恐怕是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