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雖不算大富大貴,可戴韋如今是太醫院院正,京中哪個勛貴見著也多要給幾分薄麵的。
戴二爺這樣賠禮,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
“哎呀,這可使不得。”霍繁簍一臉的笑,親自去扶戴二爺,“小的就隻是開個玩笑,您還真打,也太實誠了。”
戴二爺恨不得給霍繁簍兩巴掌,他都打了,他還來說這話,當他是傻子嗎。
等著,今兒這兩巴掌,改日非百倍奉還。
“這些東西我們就收下了,要不然這空空的醫館,實在有辱上頭掛的這塊牌匾。”霍繁簍扶著戴二爺坐下來,“您今兒其實真不用過來賠禮,大家都是同行,雖說是冤家,可也有不打不相識的,您說是吧。”
戴二爺點頭,覺得這小子油嘴滑舌,實在欠抽。
“阿丙。”霍繁簍使喚張丙中,“傻站著幹什麽,燒水,給戴二爺泡茶。”
張丙中翻了個白眼,拉著顧若離道:“師父,我去燒水,您順便去後院看看,他們東西布置對不對。”他看出來了,顧若離待在這裏渾身難受。
顧若離確實不想和戴二爺磨嘴皮子,便和張丙中一起去了後院。
“說起來,小的還有事求二爺。”霍繁簍坐了下來,笑著道,“您瞧,我們這醫館什麽都不缺,唯獨缺的就是藥材。您家裏有藥場,要不,給我們勻點?”
他說的是勻點,不是賣一點。
“等過幾日宮裏下令讓我們東家去麵聖謝恩,她一定會提起此事,沒有你戴二爺的幫忙,我們這醫館可就算是荒廢了。”霍繁簍說著,嬉皮笑臉的盯著戴二爺,抱著拳,“多謝,多謝。”
這明著是敲詐,可戴二爺還不能拒絕,霍繁簍都說了,顧若離過些日子是要進宮謝恩的,但凡她說一句戴家的不適,他們可就不好交差了。
打顧若離沒什麽,打了聖上的臉,他們哪還有活路。
“你也說了不打不相識。”戴二爺咧了咧嘴,點頭道,“成,今兒下午就給你把藥裝了送來,但凡我那邊有什麽,你這裏一樣也不會少。”
霍繁簍起身,一揖到底:“那就多謝戴二爺了。”話落,轉身朝外頭道,“各位要是看病就請裏頭,要是沒事就散了吧,從今兒起,我們和戴二爺就化幹戈為玉帛了,沒什麽可看的了。”
外麵一陣竊笑,廖掌櫃在門口抱著拳:“一笑泯恩仇,恭喜二位啊。”
“同喜,同喜。”霍繁簍回禮,兩人擠眉弄眼的打眼色。
戴二爺嘴角直抽,一肚子的氣卻沒不敢露半分。
“二爺,東西都搬進來了,一樣沒少。”戴二爺的隨從過來回道,“您還有什麽吩咐。”
戴二爺磨牙,攥著拳頭回道:“回去照著鋪子裏的藥,每樣都送一份到這裏來。”
隨從應是。
“那我可就等著藥了。”霍繁簍抱拳,“二爺貴人事忙,小的就不送了,您慢走。”
戴二爺嗯了一聲,拂袖,大步出了門。
他一刻都不想在裏頭待。
人一走,霍繁簍就笑嘻嘻的去了後院,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藥材暫時搞定了,有了這些撐著,到明年三月我們再進藥都不遲。”
“你厲害。”張丙中豎起個大拇指,“小心哪天被人套頭打黑棍。”
霍繁簍白了他一眼,看著顧若離道:“這種人,你不用和他客氣,好了壞了都改善不了關係,還不如趁機敲他一筆,等以後翻臉了,我們也不吃虧。”
“你是掌櫃。”顧若離含笑道,“這些事你做主。”
霍繁簍接著就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來,陰森森的盯著兩個人:“難怪方才都躲後院來了,是怕受連累,被人打黑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