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霍繁簍笑著過來,拿了方帕子抖開,鋪在女子手臂上,對姑娘笑笑,“這樣才行。”
顧若離心頭失笑,搭在脈上。
女子臉色變了變,隨即又調笑著:“什麽病,也不必替我遮掩,隻管說。”
顧若離伸手號脈,那女子停了一會兒,收了手道:“什麽病,說吧。”
“姑娘這是婦人病。開些藥清洗一番,不過……”顧若離話還沒說完,拿女子就哎呦一聲,道,“這可和我在別的醫館瞧的不同,你行不行啊,別是唬人的吧。這一文錢不值當什麽,可要是誤了我的病,你擔的起嗎。”
顧若離抱臂,問她:“那你且說說,別的醫館又是怎麽說的。”
“我哪懂,這不是你的事嗎。”女子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朝外頭喊道,“瞧見沒有,這可是個半吊子,你們可不能圖便宜,就來讓她看病,回頭誤診耽誤了性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外頭的百姓靜靜看著,觀望著裏頭的情形。
畢竟是新開的醫館,大家心裏都沒底。
“得了。”女子揮著帕子,香氣熏人,“我也不看了,這一文錢哪我就當給討飯的人了。”
看來,是有人見不得她開醫館,所以讓此女來找茬了,顧若離攔住她,冷聲道:“我不管別人如何診斷的,姑娘就是婦人病,若我沒有料錯,你這病已有半年時間,灼痛,瘙癢,且後門脫肛,大便幹燥且出血,你若願意,我給你開方子,你回去清洗半月忌房事,此病便能痊愈,若不能,不出半年你這生意也做不得了。”
女子一怔,脫口而道:“真這麽嚴重?”話落,捂著嘴,一副口誤的樣子,忙換了口氣,“少嚇唬我,我的身體我清楚,你不懂不要拽著病往我身上套。”
外頭看著的百姓笑了起來,女子的反應太明顯了。
“你哪家醫館派來砸場子的?”霍繁簍靠在門口,輕蔑的道,“回去告訴你雇主,下回派個聰明的來,這幾句話就露陷了。”
女子臉色一變。
外頭的更是哄堂大笑,指著她道:“我們這街可容不得你這樣的貴人,趕緊滾!”
女子滿臉通紅,甩了帕子推開霍繁簍就狼狽的跑了出去。
“讓大家見笑了。”霍繁簍笑著抱拳,“各位身體不適盡管來,若是不信,瞧過我們再去別的地兒驗證一番,若有誤診,盡管來責問。”
眾人就開始蠢蠢欲動。
“大夫,我家閨女這半年都不吃飯,你能有什麽法子嗎。”有個婦人站了出來,拖著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瘦骨嶙峋,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她每天隻吃幾枚棗子,或是吃個指頭大小的饅頭就再不吃了。”
顧若離頷首,朝小姑娘招招手:“進來我瞧瞧。”
小姑娘被婦人牽著進去坐下來,顧若離號了脈,解釋道:“鬱結在脾,氣實,怕是有什麽結沒有解開,心情不爽。”又道,“我開副溫肝湯,每日一貼,半個月後便就能好。”
“半個月後就願意吃飯了?”婦人一臉的驚喜,沒想到顧若離真有辦法。
顧若離頷首:“是,方子給你,你按照方子去抓藥,不要斷,這半月隨她願意吃什麽去。”
婦人高興的接了方子揣在懷裏,恭敬的放了一文錢。
後麵就有人問到:“佟嬸子,你這就信了,不要去找別的大夫瞧瞧?”
“瞧什麽,我們開胃健脾的藥不知吃了多少,卻一點用都沒有。”婦人牽著孩子出來,高興的道,“這位女大夫可和別的大夫說的一點都不同,我就信她了。”
大家都蠢蠢欲動起來……
到晚上打烊,霍繁簍坐在桌邊數錢,笑著道:“三十五錢,幸虧隻有開業的幾天,要不然我們撐不了幾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