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應是。
隔日,是榮王妃壽辰,方朝陽並著二夫人以及三夫人帶著幾個孩子都去了齊王府賀壽。
顧若離忙著伺弄蛇,連他們什麽時候出府的都不知道。
“你準備泡蛇藥酒嗎?”忽然,身後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她回頭去看,就看到楊清輝站在她身側。
她朝雪盞看了一眼,雪盞一臉猶豫,皺眉臉快要哭了。
“楊公子。”顧若離含笑和楊清輝打招呼。
楊清輝走到他前麵,雪盞遲疑的端了個椅子過來給他坐。
“是不是蛇的類別不同,得出的酒藥性也不同?”楊清輝依舊是一身天青色直裰,與藍天白雲同色,施施然坐在她前麵,好奇的看著她。
顧若離手上不停,頭也不擡的道:“是,略有不同。”
“原來如此。我伯祖父也親自炮製過。”楊清輝說著,遞了兩封信給她,“這是我伯祖父讓我帶給你的,一封是給你的,另一封是給太醫院孫大人,你要是遇到難事,可以帶著這信去找他。”
顧若離忙擦了手,接過信來:“謝謝。”當時楊文治是說要給她寫一封舉薦信的,“前輩他還好嗎,身體好不好,我當時走時有些意外,也沒有和他老人家告辭。”
楊清輝笑著道:“他很好,就是一直惦記著你。若不是在這裏遇到,我恐怕也要滿京城的去找你。”
顧若離心頭溫暖,將信小心收了,鄭重道:“謝謝。”
“要不要幫忙?”楊清輝指了指地上的一堆蛇。
顧若離挑眉,楊清輝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道:“我不怕這些東西。”話落,又沖著她眨了眨眼睛,“我伯祖父可是醫聖。”
滿麵的調皮和躍躍欲試。
這和楊清輝留給她的印象大相徑庭,顧若離忍不住露出訝異的表情來,笑著道:“好啊,那你幫我清洗吧。”
楊清輝應了,挽起袖子,和顧若離一樣坐在小凳子上,頭對頭一個處理一個清洗。
“你不姓霍,原來姓顧啊。”楊清輝低著頭輕聲道,“是慶陽顧氏的三小姐嗎。”
顧若離嗯了一聲,就聽楊清輝道:“那我們以前見過的,你可能不記得我了,可我記得你,在你祖父的藥房裏,你埋頭在炮製,我和伯祖父還在你身邊站了一會兒。”
“是嗎。”顧若離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可能太專心了,沒有註意周圍的環境。”
楊清輝就想到當時的場景,一個六七歲不過比桌子高些許的小姑娘,穿著深藍的短褂,板著臉一本正經的站在竈邊,滿頭大汗的翻炒著藥,濃濃的藥味彌漫,她的臉也暈在香氣霧氣裏,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那畫麵在他腦海裏停留了好久。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麽點大的孩子,做事這麽專心,且手法純熟。
他還記得楊文治走後和他說的話:“小小年紀做事能這般專心努力,且手法火候無不精準獨到,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沒想到,他今天又見到那位姑娘了。
隻是和記憶力那張光鮮漂亮的容貌大相徑庭。
“你的臉……”楊清輝打量著她,“不像是新傷啊。”那就不是顧府著火時燒的。
真是個聰明的少年,顧若離暗暗點頭,麵上隻得含糊:“嗯,不是新傷。”
楊清輝看著她若有所思。
“你怎麽沒和你娘一起去賀壽?”楊清輝很自然的換了話題,她回道,“我的身份,不便暴露在人前。”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顧若離泡了六壇子酒。
讓小廝搬去耳房裏陰著,三個月後就有藥效了,到時候再想辦法搬去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