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段(3 / 3)

顧若離點了點頭:“給您添麻煩了。”和他一起進了門。

太上皇穿著中衣,靠在床頭,樊氏正一根一根的餵著他吃麵條,他擰著眉吃了半口,便擺著手:“不吃了,你端走吧。”

“再吃些吧。”樊氏哀求著看著他,太上皇有些燥,費力的壓下去,不耐煩的道,“倩娘,我真的不想吃了。”

樊氏端著碗,嘆了口氣。

“先生。”顧若離端著藥碗過去,“該吃藥了。”\思\兔\在\線\閱\讀\

好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太上皇大怒,用盡全力的喝道:“喝什麽藥,都給我滾!”又道,“死也好,活也好,都是命,你們不必哄著我,我若傻也活不到今日。”

心情時好時壞,喜怒無常這是正常的,顧若離將藥碗放在一邊,笑道:“是啊,都是命,所以先生怎知自己的命是活還是死呢。”

太上皇一楞,看向顧若離,眼中滿是怒意:“我的命,我當然知道。”

“參明,她一個孩子。”樊氏一看苗頭不對,立刻朝顧若離打眼色,哄著太上皇,“和她生什麽氣。”

太上皇撇過頭去,臉色僵悶,不再說話。

“夫人。”他們並未和顧若離介紹身份,所以她不便直稱,更何況,太上皇也好,娘娘也好,這些稱呼對他們來說是痛苦的根源,“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總要有人做惡人,一直哄著也沒有用。

樊氏一楞,就聽顧若離道:“先生信命並沒有錯,可我們總不能由著命擺布,是死是活雖上天早有安排,可我們也要爭取一番,多活一日,便就多一分機遇,多一種可能,先生覺得呢。”

太上皇沒有說話,閉著眼睛。

“先生若覺得抗爭無用,不如把此事交給我們好了。”顧若離聲音輕柔,“就半月,您聽夫人的,聽大夫的,若沒有起色,那就真的是命,我們也信。”

樊氏微怔,去看太上皇,就看到他睫毛顫了顫。

“先生喝藥吧。”顧若離將碗遞過去,用勺子舀起來,太上皇不悅的道,“不用你,讓倩娘來。”

顧若離沒有動,朝樊氏搖搖頭,對太上皇道:“夫人的手腫了,捧著碗對她來說,很辛苦。”

太上皇猛然睜開眼睛,看向樊氏的手。

雖光線不明,可依舊能看得出,她的手粗糙紅腫,早沒有當年的細白柔嫩。

“我沒事。”樊氏笑著道,“縫衣裳時不小心紮著罷了。”

太上皇沒說話,自從出事以後,他一心懊悔,怪自己太過沖動,不該聽信小人的話,又漸生了滿腔恨意,那些往日情深的手足,那些口口忠心的良臣,那些日日伺候的奴才……

甚至於他的親娘。

沒有一個是真心待他的,他們眼裏看到的隻是那個位置。

如今那個位置換了個人,他們一樣像當初對他一樣,對別人。

他白活了這麽多年。

“倩娘。”太上皇握著樊氏的手,他落到這個地步,隻有她對他不離不棄,是他害了她,“我對不起你。”

樊氏紅了眼睛,搖著頭道:“參明,我們是夫妻啊。”

金福順在一邊抹著眼淚,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所以,若是先生真的去了,夫人怕是也活不成了。”顧若離固執的將勺子遞在太上皇嘴邊,“您得活著,還要好好活著,隻要命還在,什麽都有可能。”

太上皇一楞,看著顧若離,目含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