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勛沒說話。
“我取點鹽水來。”顧若離說完,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端著碗回來,拿著幹凈的帕子給他清洗。
溫涼的水浸在傷口上,略有些澀疼,顧若離小心的吹著風,安慰道:“有點疼,你忍忍。”
趙勛神色無波,回頭看著她挑著眉,她一楞問道:“怎麽了,很疼嗎?”
“你都是這樣安慰病人的?”趙勛撐著手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她笑著道,“以前工作的時候,大多時候沒有這樣的好脾氣,能見著不講理的病人不發火已經不容易了。”⊙思⊙兔⊙網⊙
工作是什麽?趙勛打量著她,她梳著雙丫髻,稚嫩的臉上那塊疤看上去似乎比以前順眼一些,目光落在他的傷口上,帶著小心翼翼和謹慎,輕輕淺淺的擦拭著。
“你很久以前就開始行醫了?”趙勛頓了頓,開口道。
顧若離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笑著打岔:“沒有,我給師父打下手而已。”暗暗鬆了口氣,這麽多年,她都記不住她現在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說的太離譜,真是要被人當妖怪沈塘了。
“我們什麽時候啟程。”顧若離放了帕子,拿碾好的藥粉撲在傷口上。
我們?不打算分開走了?趙勛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麵,回道:“明天!”
“知道了。”顧若離頷首,“能不能麻煩你給楊大夫去個信,就說我沒事了,讓他放心。”
趙勛頷首,顧若離已經用棉布將他肩膀包好:“每天都要換藥,你小心不要碰到水。”
“有勞!”趙勛看著自己的肩膀,她的包紮手法和軍醫不同,上頭還綁著一個小巧可愛的活結,他早年受傷更重時,也沒有得到這樣的醫治和照顧。
“那你早點休息。”顧若離收了東西玩外走,“明早我們會收拾好在樓下等你們。”
趙勛頷首,目送她回房,才關了門。
“爺!”陳達從窗戶翻進來,“先生來信,說在綏德等我們,還問霍大夫是不是和我們一起。”話落,視線不住的往趙勛肩膀上瞟,有了霍大夫就是不一樣,連爺都變的嬌氣了。
要是換做以前,這點傷他隨便上點藥就不管了。
現在居然還要這麽精心的護理。
“和我們一起。”趙勛撇了眼陳達,不急不慢的將外套穿好,“找到陳陶了?”
陳達搖頭:“是!”又道,“您看怎麽處置?”
“去看看。”趙勛起身往外走,陳達緊跟其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傷,咕噥道:“要不要也請霍大夫看看?”
兩人去了客棧後的一間耳房,裏麵黑漆漆的點著一盞油燈,中間的地上坐著一人,綁住了手腳堵著嘴巴,一看到門口進來的趙勛,身體即刻一抖,往後縮著。
陳達上前扯了他嘴裏堵著的布條。
“爺。”陳陶身體澀澀發抖,說話都開始打著結巴,“爺,屬下被他們抓去,被逼無奈才不得不說的,真的,屬下也沒有辦法。”
趙勛立著,不急不躁,可盡管如此他周身的冷冽,依然宛若徹骨寒冰,令人膽寒,他淡淡的問道:“說了多少,與誰說的?”
“沒……沒多少。”陳陶搖著頭,“屬下就說……說了霍大夫,其他都沒沒有說。而聽到的那些人,也都……都死了。”他真的沒敢多說,因為他知道,隻要對方有所懷疑,就一定會想盡辦法除去顧若離。
“很好。”趙勛仿佛贊賞的微微頷首,陳陶臉上一喜,“爺,讓屬下回開平吧,兄弟們需要屬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