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齊浩天握著猶龍的手道的那一聲“讓你受苦了”是發自內心的歉意。
金字民握著猶龍的手說:“你得振作起來,要爭取國家賠償!別便宜了那幫家夥,一定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吳鐵軍說:“一定要振作起來,還有許多工作需要你去做呢!”
王誌民說:“沒事,忘了以前的事情,重新開始吧!”
鄭以文說:“我相信你會振作起來的!”
陶思說:“出去後先好好休息一陣吧!”
雖然領導們一個個的都在安慰他、鼓勵他,但是猶龍被關押了這麼一段時間後出來,臉上的表情肌已經鬆弛了,他握著每位領導的手,沒有說什麼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重獲自由的心情是百感交集的,是無法理得清、道得明的。
當前來接他出去的領導中排名最後一位的刑偵大隊長蒙子成與猶龍握手的時候,猶龍終於說了一句話,說得很輕,幾乎隻有蒙子成一個人聽到了:“楊七朗是被冤枉的!”
辛淑芬把車停在看守所外麵後,就站在車門邊等著猶龍出來。
領導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出來的時候都看到了站在外麵的辛淑芬,並且也都猜測到了辛淑芬站在外麵是為了接猶龍,但他們誰也不去點穿。從裏麵走出來的領導,有的隻是禮節性地與辛淑芬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各自坐上自己的車走了;有的卻像是在避瘟神一樣把臉轉到一邊去,生怕與辛淑芬交上了言,急匆匆地走過去拉開自己的車門登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辛淑芬看到這些領導們的表情,哪能不知曉這其中的奧妙呢?她自是比其他人都清楚的。她甚至能想像得出來,在這一個接一個從看守所大門款款而出的這些領導們,這其中不乏有人在暗自裏會罵著:“婊某子!”“小三!”或者其他什麼不堪入耳的稱謂。
當然,她覺得,自己應該不屑於去理會這些。並且,她覺得,自己不需要去解釋什麼。她還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去解釋什麼。或者說,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她甚至還欣賞起自己來——她終於知道,自己居然會有這麼強的抗打擊的能力,就是把諾大個赤山搬來,或許自己也是能扛得住的。
齊浩天走出大門來就看到了辛淑芬站在那裏,他向辛淑芬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走到自己的車子旁把車門拉開,剛要登上車去,卻猶豫了一下,轉過身來對辛淑芬說道:“辛淑芬,別等了,猶龍和蒙子成在裏麵審人,還不知道要審多久呢!完了後他們倆還得要到局裏去彙報工作呢。”
辛淑芬聽到齊浩天這樣一說,回道:“謝謝齊局長!”
齊浩天轉身登上車去,對駕駛員說了一聲:“走吧!”
齊浩天一直到最近這兩天才知道,自己以前一直誤會了肖倫剛,也就是擔任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的那位肖倫剛。其實,肖倫剛對齊浩天來說,是有知遇之恩的。不管是在縣裏時從副局長提任為局長也好,還是從那個邊遠縣城調動到這中心城區來任職也好,以及這次升任區政法委書記、進常委也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肖倫剛出麵協調解決的。可是齊浩天這麼多年來,卻一直認為辛淑芬是肖倫剛的情某婦,以致於對肖倫剛的人品產生了疑問,但是真實情況卻是辛淑芬與肖倫剛一點瓜葛也沒有。為此,齊浩天不免產生了深深的內疚,他越來越覺得太對不起肖倫剛書記了。
齊浩天知道這些事情是在最近兩天從上而下傳出來的關於市委書記路彥偉的八卦傳聞之後。據說,市委書記路彥偉被雙規了。據說,路彥偉貪腐問題嚴重。據說,路彥偉有情某婦十多人,許多情某婦都是由他拿錢買房養起的。據說,辛淑芬也是路彥偉的情某婦之一。據說,在辛淑芬居住的那個小區裏麵,路彥偉還養有另外一個情某婦,隻是那另一個情某婦住的地方比辛淑芬住的地方好,是靠河邊的別墅區,住房的麵積也大多了……
當然,這些八卦流傳於坊間後辛淑芬也聽說了,當聽到這些傳聞後辛淑芬一下子就覺得全身心都輕鬆多了。她覺得,自己與路彥偉的關係應該是徹底厘清了,再也不用怕什麼羈絆了。不過,最近幾天來所感遇到的人情冷暖卻越來越使得她渴望著需要有一個家,一個有所依托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