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翟揚起笑容:”本來想在最後到你們的世界去的。”
尼克沉默地看著沈家翟,連象征性的邀約都沒有。
“菲羅他……”沈家翟本來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
等尼克離開後,他失眠到了現在。
身旁的聲音越來越熱鬧,身體的溫度確越來越冰冷。
後來,又一晚,他見到了鏡曉曉。
依舊是黑衣黑裙打扮得她,在純白的醫院裏顯得更加地醒目,她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周遭的人沒一個人留心她的到來。
“人類,這次是我贏了。”鏡曉曉是來示威的。
沈家翟記起他與鏡曉曉的賭注,他的確沒有成功地贏過佩尼納。
“那真是恭喜了。”他很大方地承認。
反而是鏡曉曉顯得比較不甘心:”尼克那臭水裏的爛蛐居然向母親打小報告,說我誤傷了你們這比小蟲還不如的人類,真是惡心的作法,所以──”
“嗯?”
“我得回去了,真叫人不能理解。”鏡曉曉厭煩地念著公式化的台詞:”為了撫平你們人類幼稚又膽小的心靈,你可以接受某種咒式將關於我們的記憶全部抹去,雖然不會百分之百地消除,但也隻是讓你在夢境之中不小心想起來的程度,你要接受吧。”
“我不要。”沈家翟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必須接受。”鏡曉曉抬高了音量。
“我可以拒絕的,對吧?”
鏡曉曉惡狠狠地瞪著他,幾乎要把沈家翟吃進自己的肚子裏。
“是,人類,你是可以。”她磨著牙跟指尖,那一瞬間,菲羅覺得因怒氣導致雙頰泛紅的她十分可愛。
簡直就像三次元版的閻魔愛。
“你看著我幹麼!”鏡曉曉的指甲停在沈家翟的眼珠前。
沈家翟也不害怕,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盡感到十分地平靜:”其實妳也挺萌的。”
“變態!”一巴掌清脆地打在沈家翟的右頰上。
沈家翟摸著自己腫起來的臉頰,眼睜睜地看著鏡曉曉滿臉通紅地拂袖而去。
“還是個暴嬌。”他歎了口氣,心想著,果然隻有二次元不會背叛自己。
因為最想見到的那個人肯定不會再出現了。
沈家翟開始懷念起自己的硬盤,隻要一點開就能找到所有他喜愛的對象,在他孤單的時候安慰他、沮喪的時候鼓勵他。
他也想念起藏在衣廚裏的抱枕,可以陪伴他渡過每一個失眠的夜晚,希望那些抱枕沒有被佩尼納破壞掉。
還是過去的生活比較好,他忍不住這麼想,自己是傻了才會想要成為漫畫中的主角或配角、經曆要人命又莫名其妙的生活。明明當個旁觀者就會比較幸福,可以享受所有故事中的角色的喜怒哀樂,也可以站在全能視角,嘲笑角色們愚蠢的選擇。
而他居然有這麼一段日子,成為了會被人嘲笑的醜角。
已經離開自己的『那個人』,如果還記得的話,肯定會嘲笑自己的天真。
到底是過了幾天?渾渾厄厄地就這麼任憑時鍾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沒讓任何人包括他遠在另一個城市的家人知道他躺在病床上渡過了無數個夜晚,一直到他走出醫院,回到可能是尼克用了特殊手法修好的公寓二樓,也都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探望他。
人說生病的時候特殊容易感到寂寞,但沈家翟不是生病,他隻是又回到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日子。
一走進房間裏,沈家翟就插上網絡線,上網找自己的同好。
每個人都還在各自的領域活得很好很快樂,顯得他這陣子的經曆是這麼地不值一提。
“我回來了。”他在專屬的討論區裏發文,網絡上的他總是顯得比較活潑。
“歡迎回來”、”你死到哪裏去了”、”最近的新近度你看了沒”……各式各樣的問候在短短半小時內湧進。
但在電子訊號海之中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經曆了一段冒險、成了某個人的英雄。
他有些竊喜,自己畢竟與其它人有些不同,他擁有了一個隻有自己知與少數人知道的秘密。
虛榮心讓他得意了一些時間,但等到一個又一個太陽升起又落下,他關上屏幕躺回床上時,才突然察覺到缺乏另一個人溫度的棉被,遠比自己所想象得更陌生。
“菲羅。”在閉上眼睛前,他念了占據他這陣子全部精神的主角的名字。
“我在。”
沈家翟的房間大門突然被打開。
“你在叫我嗎?”
用發膠仔細定型過的造型、搭配最近流型的運動短褲與格紋襯衫,潮得像是從雜誌裏走出來的男子帶著憂鬱表情出現在沈家翟的玄關。
“你……”沈家翟嚇了一跳,連說話的能力都快忘了。
“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