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一片落花中醒來,不知何時花已經沒過了他的眼角眉梢,在暮春時節緋輪宮的花竟然再一次怒放了。
大片大片的白色,就如同鳥兒的羽絨,仿佛眼前的蒼穹中掠過一隻巨鳥的身影。
他環顧四周,眼神明淨而澄澈,如同初生的生命。
這個江湖依舊是江湖,但始終沒有人能夠答出江湖究竟是什麼。初入江湖的少年們老了,時光磨損了他們當初的滿懷豪情,鈍了他們的利刃,然而始終有新鮮的血液懷揣著好奇的心踏入江湖。
來來去去,時間在走,催著人如浮萍一般漂泊著。
不久後香磷和水月成婚,困擾諸位弟子多年的水月cp之謎終於解開。鳴人登上第六代火影的位置,與春野櫻喜結連理。而自來也和卡卡西逐漸淡出了江湖,他們退隱了。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與其選擇在蒼老中別人遺忘過去的風姿,還不如在驚訝中瀟灑一揮手說聲永別。
那天出木葉府的時候他們兩個望了望身後那個巨大的塑像,四代的眼神依舊含義複雜。
自來也問:“你說是哪個工匠雕的,我怎麼覺得水門這小子的眼神從來沒有這麼有深意過?”
卡卡西點頭表示讚同:“我覺得他也沒這麼帥過,大概是工匠拍馬屁吧。”
“話說你剛混江湖的時候想幹嘛?”
“當個遊俠吧。”
自來也驚呼一聲:“喲活,那你當什麼木葉府長老。”
卡卡西擺擺手:“不知道怎麼就當了,責任心這種東西最坑爹了。你當初想幹嘛?寫黃書?”
“寫黃書那是業餘愛好。”自來也不屑道,“當初我就想當木葉府長老。”
“那你現在也算完成你的人生理想了。”
“……騙你的,我自己都不記得當初怎麼想的了。”
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初入江湖的時候想當一個遊俠,豪情一世,無拘無束,或者是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維護世界和平。但林林總總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理想恐怕都已經被歲月帶走了。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改變江湖,但在無聲無息中才恍然發現自己被江湖改變了。
也許曾經是非常在乎的東西,但某然一朝一夕間你就突然放下了,不願意再為了它來折騰自己。生命中果然沒有一輩子的天敵,也不會有一世也過不去的坎。
佐助啊……卡卡西玩味地笑了笑。
之後每年緋輪宮都會收到不知何人寄來的一枝花。
而緋輪宮宮主宇智波佐助,往後的日子裏吾重發現他忘記了兩個人,一個是珈嵐,一個是鼬。
吾重覺得忘記了也很好,但吾重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然可以讓他忘記這兩個——他曾以為宇智波佐助再如何不記得,也不會忘記他們。
然而珈嵐失蹤了,鼬早就死在佐助的手上了。
偶爾佐助會問起這兩個人,吾重不知道如何回答,鼬他根本不了解,而珈嵐的遺物中也隻有一個陳舊的朱雀麵具罷了。終於他發現,自以為其實很熟悉的人,他真的不懂。他並不知道自己曾有過一次了解珈嵐的機會,但是他所做的僅僅是淡然的放棄了。
當吾重把那朱雀麵具給少年的時候,少年微微一愣,那雙漆黑如深海的雙眼中突然流出了眼淚。他看著吾重呢喃道:“如果努力感覺,也許還是能察覺到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吾重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那隻不過是一個很舊的麵具,紅漆剝落,露出陶瓷原本的白,朱雀也隻剩下一個影。
那麼朱雀去了哪裏?
沒有人知曉,朱雀並沒有涅槃——他選擇讓佐助重生,他抹去了關於自己和鼬的記憶。而他,填充了少年雙眼的空白。
他是宇智波佐助的那一雙眼。
The end
他麵朝著那片花樹坐著,暮去朝來,年複一年。
花已經開開敗敗好幾年了,但始終不見離人歸還。事實上他並不記得他究竟是想等什麼人,隻是感覺罷了。
突然有風襲來,卷起無數落花,依稀聽得見寂寞的舞步。
他覺得疲憊,閉上雙眼。
暮去朝來香如故,也隻有香如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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