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睛,正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一陣北風忽然迎麵吹了過來,它一個激靈,哈啾一下打了個噴嚏。
它剛洗過澡,此時身上的毛兒表麵上看起來既蓬鬆又柔軟。但到底是冬天,它的毛兒又長,在暖和和的屋子裏麵烘了一陣子,外麵看起來幹了,但其實裏麵還有一點點沒完全幹透,此時被風一吹,立刻激起了一陣寒意。,
“冷?”張起靈問,然後加了一句: “快點,我們趕緊回去。”它對吳邪的同時,腳下的步伐也跟著加快起來,
張起靈說的“回去”,指的是回老張頭家的雜物間。雜物間裏麵有幾床棉被,它有時候就會趁老張頭不注意的時候帶著吳邪鑽進去躲在被子裏麵睡覺。那幾床被子都是用秋天剛收的棉花新彈的,老張頭準備給兒子媳婦兒回來的時候蓋的,中間不時的會拿出去曬曬太陽,所以裏麵既暖和又舒適,吳邪常常躲在裏麵一覺睡到大天亮,睡得肚皮朝天,口水直流。
兩隻貓跑了一會兒,很快便來到老張頭家的院子外麵。
往常總是很寂靜的農家小院兒此時卻從裏麵傳來了一陣陣走動的聲音,還有說話的聲音。
“咦,裏麵有人?”吳邪問。那聲音跟它平時熟悉的老張頭的聲音不一樣。
張起靈說:“你等等,我進去看看。”說著它便一躍而起,躥上牆頭跳進了院子裏。吳邪蹲在院子外麵的地上仰頭看著黑貓翻牆進去,乖乖的等著它出來接自己。
沒一會兒張起靈又出現在院牆上。它對下麵等著的吳邪點點頭,小貓知道它的意思是可以沒有危險,便跟著跳了上去。它們在牆沿上慢慢的走著,院子裏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隻見院子裏站了兩個不認識的年輕男人,一個穿著棉衣,另一個則穿了一件藏青色羽絨服。穿羽絨服的那個不知道對另一個說了什麼,穿棉衣的男人耳朵忽然紅了,他低下頭去,頭頂抵在穿羽絨服男人的下巴上。穿羽絨服的男人用一隻手環住他的背,另一隻手則伸出去摸他的頭發。穿棉衣的男人的頭發在陽光底下是深茶色的,看起來很柔軟很好摸的樣子。
吳邪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兩個人,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在他們身上聞到了某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它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的說道:“小哥,我覺得他們跟我們好像。”黑貓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從圍牆上摔下去。小東西雖然抓老鼠不行,直覺倒是很準。
“會嗎?”它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它們是人,可我們是貓。”
“可是,我覺得很像啊,”小貓說,“他也是他的媳婦兒嗎?”
“……嗯。”黑貓猶豫了一下,簡短的回答道。
“吳邪……”穿羽絨服的男人口中忽然低低的叫了一聲。
小貓耳朵一動:“小哥,那個人在叫我的名字!他認識我?”它說著便撲通一聲向著院子裏麵跳了下去。
張起靈頭疼的停下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小貓像是被人給催眠了似的傻愣愣的向站在那裏的兩個人類跑過去。
人類裏麵,除了阿寧會叫小貓吳邪以外,這還是它第一次聽見別人叫自己的名字。阿寧叫它的時候除非手裏麵拿著吃的,它多半都不理會,可眼前這兩個人卻讓它產生了一種非常想親近的感覺。
於是小貓一溜煙的跑到穿羽絨服的男人腳下,仰起頭來衝著他“喵”的叫了一聲。它的聲音不大,可也足以把兩個沉浸在自己製造的粉紅色氣氛裏的人類給拉回現實了。
穿著略微有點兒嫌大的棉衣的年輕男人倏的睜開眼睛低下頭來,打量著腳下。隻見一隻有著長毛大眼的小東西正豎著兩個毛茸茸的耳朵滴溜著大眼睛好奇的仰著頭打量著自己,那天真無邪可憐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把它抱起來放在懷裏。
他這麼想著,正準備蹲下`身來,卻被對麵的人給一把拉住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拉進了一個炙熱的懷抱裏麵,手腕被抓住,下巴也被掐住抬了起來,兩片帶著狂熱與占有欲的嘴唇接著便緊緊的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