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有同感。”
真琴抱著手點了點頭,“所以,他並不是為了自己才偷的。”
“沒錯。”
路上出現了一處急轉彎,高瀨靈巧地操控著方向盤。“我覺得他是為了某個人才偷的。”
“某個人?有這樣的人存在嗎?”
“有一個。”
“誰?血親?”
說完之後,菜穗子自己也愣了。她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川崎一夫在二十年前曾經有過外遇,甚至還讓對方生下了孩子的事。
“原來如此,他是想留給小三的孩子啊。”
真琴也回想起了大廚的話,但她依舊有些不解:“可他為什麼要埋到暗號裏所指的地方去呢?”
“他是不可能正兒八經地留給那孩子的。一下子把價值數千萬的寶石交給那孩子的話,那孩子也不知該怎樣處理才好的。因為那孩子沒法解釋這東西是怎樣得來的。所以他就選擇了以路上拾得的形式。”
“是嗎?先把寶石埋到暗號指示的地方,之後再把解讀方法告訴那孩子啊?過上一段時間以後,那孩子再去把寶石給挖出來。隻要那孩子是川崎的私生子這層關係沒被捅破,那麼那孩子與寶石之間也就不存在有什麼因果關係,會被當成拾得物來處理。”
“如此一來,問題就會糾結到當初是誰埋下的寶石上,因為當時川崎住宿時用的是假名字,所以人們就不會追查到他的頭上。比較妥當的推斷就是,寶石是旅館先前的主人——那位英國婦人埋下的,但這事同樣也無從證明。到頭來,寶石就會成為那孩子的囊中之物。”
“既然如此,那麼那個私生子應該早就到這裏來把寶石給挖走了啊?”菜穗子說。
“估計那孩子當時就隻聽他說了這個計劃,而還沒來得及聽他說解讀的方法,川崎就死掉了。後來又聽人說起,那些寶石不過隻是些贗品……事情的經過大致便是如此吧。”
“唔……”
盡管在法律上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但當得知自己的親生父親拚命設計安排下這一切,結果那些寶石卻隻是些贗品時,那孩子的心境又會如何?
“可是當時川崎的太太卻覺察到了自己丈夫的不良企圖,為了以防萬一,於是偷偷地把那些寶石給調了包……當時或許她已經看出丈夫是想把寶石拿到小三那裏去。一旦有了這種想法,女人的心就會變得很可怕。”
“之前上條說過,他是從某些渠道得知寶石埋在暗號所指的地方的,那麼這究竟又是一條什麼渠道呢?”
菜穗子回想起了昨天的事,開口說道。隻聽身旁的真琴不冷不熱地說。
“肯定是那孩子聯係了川崎家。對吧?高瀨。”
或許是忙著操控方向盤的緣故,過了一陣,高瀨才回答了,一句“或許吧”。
沒過多久,車子來到馬廄般的車站外。高瀨一直目送著兩人進了檢票口。
“幫了我們這麼多的忙,謝謝你。”
菜穗子躬身表示了謝意。
“哪有……我什麼忙都沒幫上。”
高瀨麵帶羞澀地擺了擺手。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真琴問。
“先回靜岡,到我老媽那裏去,之後的事再慢慢考慮。”
“是嗎……代我們向你母親問好。”
“好的。”
真琴伸出了右手。高瀨先是看了她一看,之後便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菜穗子也和高瀨握了手。
列車開進了站裏。
菜穗子和真琴邊走邊低頭致意。突然間,真琴停下了腳步。
“高瀨,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
“我叫啟一,高瀨啟一。”高瀨大聲說道。
真琴揮了揮手。“再見了,啟一。”
菜穗子也跟著揮手。
高瀨不停地揮著手,直到列車開動起來。遠遠望著高瀨,真琴喃喃說道。
“他大概也是為了追查父親之死的秘密才到這裏來的吧?”
隻用了一瞬,菜穗子便明白了真琴這話的意思她深吸了口氣,再次扭頭回望著窗外。一股想要再次揮手的衝動充斥在她的心間,然而車站卻早已遠去不見。
大廳裏隻剩下兩個男子,一個滿臉絡腮胡,一個身材較胖。兩人並肩坐在櫃台旁的櫃子上喝著廉價的加冰蘇格蘭威士忌。
胖子開口說道。
“為什麼?”
絡腮胡似乎沒明白對方的問題是什麼意思,偏著腦袋想了一陣。
胖子再次問道:“這東西怎麼會和那孩子一起裝在木箱裏的?”
胖子把一片金屬片扔到了櫃台上。響聲在大廳中擴散開來,隨後又消逝無形。
絡腮胡瞥眼看了一下那東西,冷冷地回答。
“估計是那孩子死的時候,帶在身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