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所以說吳科長，我們農科所人雖然不多，但是很複雜，尤其是這個於國才調來之後。我感謝你和組織上對我的信任，我也會努力把握機會，但是，這次如果真的提拔一名副所長，估計輪不到我。”吳科長說：“那你也爭取，不能放棄。”我說：“我一定會爭取的，但是，吳科長，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叫朝裏有人好做官。我上麵沒人呀。”吳科長說：“道理是這個道理，本來一個股級小幹部，用不著找太大的靠山。但是，對你很不利的是，於國才可能就想當這個股級的副所長，他會搬出自己的大靠山。因此，你們農科所這個股級崗位，有可能牽扯到廳局級的領導發話。這樣的話，如果你沒人的話，如果於國才找他老爸出麵的話，你幹不過他。”我說：“是呀，現在的局麵就是這樣。”吳科長沉思一會兒，說道：“但是，你也不是一點機會沒有。你是在不行，就自己活動活動，通過同學關係還是什麼關係，找找上麵的人。據說，省局的一把手局長屈戰國局長，就是農學院畢業的，你看看能不能跟他聯係上？”我說：“我一個勞改隊的技術警察，怎麼能攀上那個大局長？”吳科長說：“如果局長不幹涉我們總場的人事，如果我們總場自己說的算，你比於國才有優勢。現在很多事不好說，上麵的各種關係我們也不知道。但是，你不能放棄自己的努力。我想，一旦屈局長不聽於國才那個退休的老爸呢，那結局就很不同。”我說：“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原來的副廳長，會給麵子的。”吳科長說：“那也不一定。其實省局的局長跟公安廳的副廳長是平級。因為我們勞改局是歸屬公安廳的單位，要是一把廳長發話，也許局長能聽。但是，於國才的老爸，就是一個副廳長，而且也退休了。還要，我上次聽完同學說，省廳省局那麵各種派別的爭鬥也很激烈，也分派。假如屈局長跟於國才老爸原來不是一派的，那就好辦了。”我說：“你同學是在哪裏高就？”吳科長說：“我同學現在就是省局農業處處長，人家都是處級幹部了，我還是小科長。他也是我們省農的畢業生。”我說：“我們省農的校友很多呀。”吳科長說：“因為我們省的勞改單位大部分是農場，所以學農的分配來的就比較多。讓我聽我的這個在省局工作的同學說，省局現在主要分三大派。”我好奇地問：“三大派？哪三大派？”吳科長說：“這三大派分別是：軍轉派、政法派和學院派。”我說：“現在官場這麼複雜？分派這麼嚴重？”吳科長說：“我們不在那個環境，也不知道我那個同學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猜那種派別是存在的，你說為什麼？”我說：“那為什麼呢？”吳科長說：“因為上行下效。我們七台子恰恰也存在這三大派別，隻是不叫派別，而是叫幫。”我突然想起了，我年初剛到農科所的時候，大祁就跟我說過，他說想在七台子官場上混，必須搞清楚各個幫派，他也提到了三個幫。我說：“吳科長，你說的是不是大家背地裏說的軍轉幫、子弟幫和學校幫。”吳科長說：“正是，原來你知道呀。小章，你想想，我們七台子這三個幫，是不是正好對應省局的那三派？”我恍然大悟：“確實呀，這不是巧合呀，很說明問題呀。”吳科長說：“絕對不是巧合，這是上行下效的結果。而且，七台子的幫跟省局的派之間，聯係非常緊密，可謂我興你興，我衰你衰。”我問：“那現在我們七台子農場，哪個幫現在占上風？”吳科長說：“總的來說，現在軍轉幫的勢力最大，因為他們人多。他們是七台子農場第一代墾荒人，他們的後代也逐漸長大，成為新一代的勞改警察。而子弟派的勢力位居第二，他們其實就是省政法係統各級領導和工作人員的子弟，有的還是政法幹校畢業的。這部分人雖然沒有軍轉幫人多，但是都有很大的背景，不可小覷。最後一個幫就是我們這些從各種院校畢業的，屬於人數最少的一派。”我說：“經過吳科長你這麼一分析，我們這個幫勢力最弱呀。”吳科長說：“雖然從人數上看，我們這個學校派勢力最弱，但是，我們趕上了國家的好形勢。現在，國家的知識分子政策對我們非常有利。尤其是國家提出領導幹部四化，這對我們知識分子非常有利，所以，我們的前景是美好的，不要失去信心。你看看，現在我們的一把手金場長，是中國農大的畢業生，省局的一把手屈戰國，還是我們省農的校友。”我說：“雖然一把手是學院派或者是學校幫，但是，麵對龐大的其他兩股勢力，我想，無論是省局的屈局長，還是我們七台子的金場長，都麵臨著非常大的壓力。”吳科長說：“那是當然的，官場就是這樣。自古至今，官場就是一個各種勢力此消彼長相互對立又相互依存的地方，就看最後各個勢力博弈的結果。”我說：“官場遠比我想象的複雜，這裏麵水很深呀。”吳科長笑著說：“是呀，現實就是這樣。我今天給你講這麼多，話題講的有點遠，就一個意思，你既要對困難有足夠的估計，也不要失去進步的信心。所以，你先別聽於國才瞎在那叫喚，後果還不一定是啥樣呢。”我內心突然對吳科長肅然起敬。他剛才把話題展開的很大，說道省局，說道省局的各種派別，後來又說道我們七台子農場，說道我們農場的幫派勢力，最後，恰到好處地把話題又拉回來了。我說：“吳科長，今天我聽了你的一席話，確實是勝讀十年書。你的話，對我幫助真的很大，謝謝你。”
第181章 三個幫對應著三個派（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