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今天也沒少喝，這是最後一杯吧。明天我們還要上班，我呢，明天還要寫材料。”趙瑞說：“不行，我才剛剛找到感覺，我們倆兒再整兩瓶。”說完，他又要了兩瓶啤酒。我跟趙瑞碰完杯後，一起喝掉了那杯。我指著那兩瓶啤酒說：“趙瑞，咱說好了，最後就這兩瓶。”趙瑞說：“行，那我給哥倒酒。”我說：“不用了，最後這兩瓶酒，我們每人一瓶，自己倒自己的，自己喝自己的。”趙瑞豎起大拇指，稱讚我：“章哥，沒想到你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喝起酒來還很豪爽。”我說：“我今天確實是趕鴨子上架，硬逞能。不過，今天很高興，跟老弟喝的很好。”趙瑞說：“謝謝哥，一直聽我在這跟你瞎說。我跟你說，我剛才說王美和燕兒的事兒，都是胡咧咧，你別跟她倆兒說，也別跟別人說，好嗎？”我說：“你還不相信我？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哥的為人，你就放心吧。”趙瑞看上去有點喝多了，說：“我相信你，你是好人一個。但是，那兩個臭女人，玩弄我，不是好人。”我說：“別說女人了，她們不值得一提，我們換話題。來，老弟，我敬你一杯。”趙瑞雖然看上去有點喝多了，但是大腦還算清醒，他說：“怎麼讓大哥敬我酒，應該我敬大哥。”我說：“都一樣，我們喝一個。”趙瑞說：“好，喝一個。”說完，就要一飲而盡。我攔住了他：“老弟，喝之前我想跟你說句話。”趙瑞已經把那杯酒喝了一半，他聽完這麼說，停下來說道：“有什麼話，喝完再說。”沒辦法，我又跟他一飲而盡。喝完後，我說：“老弟，從此不要在跟我談那兩個女人。我們還年輕，不要沉溺在女人身上，要以事業為重。”趙瑞說：“事業？哈哈。我一個中專生，還幹什麼事業？”我說：“你不要小瞧自己，在我們農場，中專生就算有學問的人了。你這次被調到農科所，是難得的好機會，一定要好好鑽研業務，不要再跟她們瞎扯了。”趙瑞突然說：“章哥，今天上午開會，吳科長和史所長都表揚你了，你很有前途。等你得勢了，別忘記拉老弟一把。”我說：“什麼得勢不得勢的，我就是想好好搞好科研工作，要不我們的專業知識都白學了。所以呀，你以後不要學那兩個女的，更不要學那個於國才。”趙瑞雖然沒少喝酒，但是看上去越來越清醒，他聽完我的話，說道：“章哥，我跟你說，現在我們農科所雖然就這幾個技師，但是關係很複雜，尤其是於國才調來之後。我看，於國才是有備而來。”我說：“我不管他是不是有備而來，我隻要幹好我的工作就行了。我告訴你，離於國才遠點，不要被他拉攏。”趙瑞：“我這些日子就想跟你交流交流這事兒，你不知道吧，王美現在到處放風，說於國才後台硬，早晚會當所長，暗示大家不要站錯隊，要跟於國才一夥。於國才這些日子也一反常態，不再像以前那樣在我麵前很高傲的樣子，經常主動跟我打招呼套近乎。”我想，於國才的表現確實有點反常，莫不是聽到什麼內部信息，或者有高人指點？現在，我不能讓趙瑞倒到於國才那邊。從目前形勢看，除了所長之外，於國才跟王美肯定是一派的了。不管怎麼說，陶紅燕跟我也算一派的。如果能把趙瑞拉過來，從群眾基礎這方麵，我目前的形勢要壓過於國才。我說：“所以呢，你一定要判斷對錯是非。我告訴你，現在組織上用人，不像以前那樣，誰後台硬就用誰。現在是看工作表現，工作能力。我問你，你說我跟於國才誰的能力強？”趙瑞說：“那還用說嘛。還是你章哥呀，你是正規的農業大學本科畢業生，而於國才呢，就是一個工農兵大學生，我聽說，他們那批工農兵大學生，上大學的時候不是通過考試，而是推薦去的，在學校的時候根本也就沒學什麼知識，能有什麼水平呀。”我誇讚趙瑞：“你說的太對了，就是這個情況。那於國才，在十六分場管農業生產時，簡直是一塌糊塗，水稻畝產三百多斤，都沒達到總場水稻平均單產，你說他那農藝師是咋評上的？根本就不懂技術，瞎指揮。”趙瑞說：“還有，他為人也不行，脾氣也很古怪暴躁。那看上午開會，他太放肆了，竟然頂撞吳科長。”我說：“這個人以為自己老子厲害，在七台子誰也不敢惹他。但是，我不怕他。”趙瑞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說心裏話，對我說：“我更不怕他了，他能把我們咋地？”我說：“好，那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你生活和工作上有什麼問題，盡管說，哥會幫你的。還有，你不是總說自己學曆低嘛，我聽總場宣教科的人說，總場每年都搞繼續教育。你明年可以報名，學一個大專。趙瑞說：“還是哥夠意思，什麼事都想著我。謝謝哥，再敬你一杯。”趙瑞被我做了一番思想教育工作，似乎已經徹底倒向我這邊。我們又喝了幾杯，又胡亂了說了很多話，才走出那個回民小酒館。我一看手表，已經九點多了。我們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回到農科所。趙瑞說自己喝多了，要回宿舍。我送他回到宿舍，幫他脫鞋，用力把他的大長腿搬到床上。我說：“你睡吧，我還要去辦公室看看材料去。”我知道，我說回辦公室看看材料是借口。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覺得今晚有事兒，不想早早睡覺。也可能是因為於國才沒回家的原因吧，他的異常舉動讓我增添了好奇心。趙瑞說：“你去吧，我沒事兒。這酒後反勁，我有點頭暈，我睡了。”他確實是喝多了，我關了燈，關門出去了。由於跟趙瑞喝了十多瓶啤酒，我的膀胱漲的難受，就去後院小便。放完水，感覺痛快多了。我打開辦公室的門，屋裏漆黑一片。我去摸門旁邊牆上的燈繩，試圖拽一下，這樣就可以開燈。但是，正在這時，我聽見背後一個人的聲音，低聲地說：“不要開燈。”由於漆黑的屋裏冒出一個人，我嚇得差點喊出聲來。
第172章 漆黑的屋裏冒出一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