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
慕博陽這回不僅是驚訝了。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居然說自己對姑娘家最重要的名節不在乎?
這樣的話,說出來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可就是這樣的話,霍長安居然說出來了。
是怕他威脅,故意表現得自己不在乎?
還是真不在乎?
可無論是哪種不在乎,都令他無法相信。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慕博陽麵無表情地問。
霍長安還是神色輕鬆:“知道呀,也知道殿下不相信,那麼殿下隨意就好。”
慕博陽忽然轉頭,盯著霍長安仍舊有些蒼白的臉,似乎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去。
霍長安給人的感覺太複雜。
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複雜,根本不是。
甚至她給人的感覺,似乎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想法,可實際上呢?
實際上,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沒有人知道。
也許聽起來最真的話,反而最假。
可聽起來最荒唐的話,卻是真的。
為什麼?
也許聽她說話的人,都逃不開世俗標準的禁錮,都在用常理去揣度她。
而事實是,她壓根就不能用常理去判斷評價。
霍長安毫無畏懼地迎視慕博陽探究的目光。
本就沒有什麼可畏懼的,她根本不是他那個段數的,就比如方才在暖閣裏發生的一切,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就被他查了個七七八八。
所以,她不害怕他看穿她,因為她注定了會輕易被他看穿。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他沒有理由動明學,隻要她沒有確鑿的證據在他手裏,她大體就還是安全的。
她唯一害怕的,是和前世一樣入宮。
所以,她可以被他看穿。
這件事霍長安無法阻止。
可是她也要留給他不選她入宮的理由。
比如忤逆,比如不清白。
慕博陽的目光終於離開,霍長安瞥見他走出去,才緩緩大鬆一口氣。
餘毒未清,就來受這麼大一通刑,霍長安是真累得夠嗆!
慕博陽似乎總能挑她最應接不暇的時候突然襲擊。
是呀,這種劍走偏鋒,的確是他的風格。
“長安姐姐,”澄心公主跑了進來,語氣焦急中帶了幾分自責,“四哥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霍長安被澄心公主的聲音從半睡眠狀態吵醒,反應了一會兒才說:“我沒事,四皇子沒怎麼,就是問了兩句話。”
“都是我不好,四哥居然用長公主姑母的名頭,把我給喊走了,其他人又不敢攔他,等我聽了消息趕回來,居然被四哥的人攔在門外,太過分了!”澄心公主嘟著嘴抱怨。
霍長安安慰澄心公主:“好啦,這不是沒事麼,年宴情況怎麼樣了?”
“年宴還好吧,對了,有個人不知道什麼情況,得了急病,居然先退席了。”澄心公主說著。
霍長安一怔。
得了急病先退席?
這麼神奇的理由,除非得的不是急病,而是受傷——
“是誰得了急病,怎麼會這樣不巧?”霍長安追問。
澄心公主回憶了一下:“是那個叫什麼……李仲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