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還未下肚,韓佑安便跺著腳大叫起來,甩手將籽餅丟開,吐出嘴中的滾燙餅屑拚命扇風,“舌頭燙爛了燙爛了……”
這廂還在疼痛呻[yín]那廂應和著傳來淒厲馬嘶聲,路人皆驚訝看究竟,卻見一匹壯實的駿馬正抬起前蹄受驚嘶叫,身後拉著的馬車更是晃動不已,駕車人手忙腳亂的收緊韁繩嗬斥駿馬,半晌才得以安撫。
韓佑安幸災樂禍的看著眼前情形,笑容移到馬蹄下冒著熱氣的籽餅後瞬間僵硬,“噌”的轉身拉起劉老頭便要抹油開溜,卻被一個低沉的男聲止住了去路。
“驚到我的馬兒一聲不吭便走麼?”
韓佑安一驚,豎起眉毛換上副凶神惡煞的口吻轉身反問:“大膽!你哪隻狗眼看見是我丟的餅!”
劉老頭揉揉幹澀的老眼細看向馬車,頓時嚇得麵如死灰,撲通一聲下跪,扯著韓佑安的衣袖輕聲說話:“三少爺!三少爺!快跪下!……”
“跪個屁啊!大不了賠銀子!”韓佑安趾高氣揚甩甩衣袖,推了推劉老頭示意他上前掏銀子。
“三少爺!三少爺!快跪下!……闖禍了……”劉老頭急得差點老淚縱橫,重新扯住韓佑安衣袖勸阻,“這是官家的馬車,車內所坐的必定是位大人……”
“怕什麼!我見了知府李伯父都不用下跪!……”
“知府大人的馬車用素獅頭繡帶圍頂,這架馬車用的可是間金飾銀螭繡帶……”
“撲通”一聲,韓佑安麻利下跪,一臉恭敬虔誠的伏地磕了個響頭:“小民給大大老爺磕頭!”
車內男子豎耳傾聽主仆二人對話,看著車外漂亮的猶如瓷娃娃的韓佑安忍俊不禁,這小家夥……可愛的緊……
“驚了我的馬車,你倒是做何打算?”男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問話,目光卻是透過遮簾細瞧韓佑安精致的粉臉一陣歡喜。
“我、我……”韓佑安心虛的撓頭,視線不經意落到了隨身佩帶的玉佩上,不多想扯了下來高高舉起,“回大大老爺!小民用這塊玉佩相抵可好?我娘說它值上千兩紋銀……打小就讓戴著……”
“三少爺!三少爺!……”劉老頭急得直冒汗,這不擺明了青天白日下給官老爺行賄麼……
“你拿上前來。”男子倒是頗不以為意,開口仍是淡淡的令人摸不透心思。
韓佑安爬起身,小心翼翼靠近馬車,雙手恭敬的托起玉佩呈到遮簾之前,片刻便見一隻修長幹淨的大手從自己手心拾過玉佩,忍不住一陣感慨,手真好看……
男子勾起笑容細看一簾之隔的瓷娃娃,視線緩緩收回落向手中玉佩,略微訝異的睜大了眼睛:“玉佩上有個韓字,莫非便是那山西韓家?”
“回大大老爺!小民就是韓家第三子韓佑安!”
韓佑安?男子大為驚異,太趕巧了吧!愕然一絲發愣,不多時重新勾起了淺笑。
“你那大哥韓睿安近來可好?”
“咦?大大老爺認得我大哥麼?”韓佑安驚訝出聲,這可好辦多了,當下便咧開嘴換上副熟撚的口氣,“大哥好得很!十日後便要成親了……”
“成親?他剛得以與家人團聚便要成親?回府沒幾日吧?”
“嘿嘿!他那結親之人是在外遊蕩的兩月中結識的……情投意合……”韓佑安嘿嘿訕笑,卻不想漏出了口風,在外遊蕩兩月……並非遭遇疑疾……